她怎么会不带走文珀,他还记得他说出要把文珀从她身边夺走不给她抚养时,程欢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她那样可真倔,倔得让人叹息。

她只是从没有好好想过,那是否会成真。

她做了太多噩梦,她没有给过自己半个美梦,也许她有,却没说,她也觉得那不切实际,永不可能实现。

周逸辞握紧拳头,眼前浮现出穆津霖得意的脸。

早看出他面对程欢时别有深意的目光。

可周逸辞万万没想到,穆津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闯进来夺人。

他是疯了,也不会疯得这么彻底。

除非是程欢求救。

她张了口,意味着她抛弃了回头路,他才不顾一切。

百密一疏,他漏掉了虎视眈眈的梁禾依,梁锦国刚刚安排他接触了郑厅长,这样天大的祸事,他还怪不得梁禾依。

周逸辞抬起手砸向一侧的墙壁,砰地一声,像地动山摇,像惊天霹雳,屋顶的灯晃了晃,他骨节溢出青紫,青紫中渗透密密麻麻的血线,他紧抿薄唇转身下楼,带起一阵阴厉的风。

保姆见他下来,急忙迎上去,她问还能不能接回程小姐与小少爷。

周逸辞一声不响,他正在思索该怎样与穆津霖周旋,这个男人恐怕不能留了,他实在处处碍事,周逸辞算不上顾及他是大哥才留情,他只是深谙穆津霖的背景不简单,不敢轻举妄动,可他的手伸得这么长,再留下去自己只会损兵折将,如果不是他夺走程欢与文珀,周逸辞并不打算与他挑明,如此相安无事也不算坏。

是他走到这一步,让兄弟反目为仇上升到生死不留的地步。

周逸辞拿起从口袋里摸出根烟,他没有立刻点燃,而是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在指尖玩弄,若有所思盯着一樽瓷瓶。

吴助理对保姆说,“穆总带走程小姐和文珀的过程,你们在场吗。”

保姆点头,“他按响门铃,我恰好听见,就去开门,他进来后二话不说直奔二楼,在走的过程喊了声程欢,程小姐听到从房间出来,她脸上很喜悦,也很开心,她将文珀抱下来,这时保镖已经意识到他不是单纯来探望,而且先生提前有话,除了他允许的人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公寓接触程小姐,第一个保镖过来请他离开,他反手折住那名保镖的手腕,其余四名也都冲上来,但是交手时间并不长,很快就都被大少爷撂倒在地。”

保姆身后的九儿坐在沙发上捂着嘴巴哭,断断续续说,“我在穆宅伺候那么久,从没见到过大少爷有这么好的功夫,老爷也不知道,大太太更不知道。他手脚只是简单几下,连气都没有喘,所有保镖都倒下,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即便先生留下更多的人,恐怕也不是大少爷的对手。”

吴助理扫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周逸辞,他走过去站在旁边小声说,“要不我派人仔仔细细调查一下穆津霖的底细。”

周逸辞慢条斯理按下打火机,蹿升出的一缕火苗点燃了烟头,他嘬了口,眯着眼睛,狠意从瞳孔内迸发出来,“调查下皇司码头,我听到了点风声,兴龙会拜访了圈子里名气并不大的磐虎堂,传出消息那边霖哥是穆津霖。”

吴助理整个人一怔,虽然磐虎堂自己低调,同行出于尊重也没有到处宣扬,但说是穆津霖,吴助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不会吧。”

周逸辞没说话。看来老铺老城厢那些地方的地痞蛇头对更大的组织一无所知,也就能问出点下三滥的消息,以致于才耽误这么久。

磐虎堂是一个神奇而隐秘的地下存在,甚至说它为传说亦不为过,这个组织没有背景,只有一群四面八方笼络来的有前科或者贫穷得吃不上饭的社会人,他们像是一夜之间揭竿起义,反抗不公的世俗,依靠不要命的精神在各种夹持下开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