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碗往我喉咙里灌,那些粥源源不断进入,我不得不本能吞咽,可吞咽速度稍微慢一些,粥还是会溢出,他以为我不喝,便将我嘴巴掰开得更大,从头至尾没有给我喘息的余地,喝到一半时我被呛住,眼前泛起水雾,委屈与崩溃使我忍耐到了极致,我在粥继续滚入口腔内含糊不清的喊出来,“我不要吃。”

周逸辞停下灌我的动作,同时手也松开了禁锢,我把所有含在嘴里的粥都吐在地上,鼻腔内堵得难受,酸涩发胀,有一些汤汁进入了呼吸,我用力呛,可呛不出来,周逸辞不知是不是耐心耗尽,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对我发脾气,让彼此的僵滞陷入更困顿的局面,他将我从他怀里推开,起身走向门口,拿起大衣推门而出。

我瘫坐在椅子,卡着喉咙大口呼吸,保姆用纸给我擦嘴,发现我脸上也沾了许多汤汁,显得狼狈不堪,她埋怨我固执什么,先生也是为我好,才会这样逼着我吃饭。

我扭头瞪她,“他为我好吗。”

保姆点头,我说,“为我好该知道我最需要什么,这个社会最看重什么,让我这样难堪这样害怕,我宁可不要这些没用的好!”

保姆一愣,她看到我眼睛里的恨,看到我面容的扭曲,早已不是她初见的程欢,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啜喏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九儿替我不公,她将保姆从我旁边狠狠推开。

“你当然向着先生,可你还是女人吗?程小姐被先生为了一己私利送到他父亲那里,做了五个月的姨太太,一边想法设法自保清白坚守对先生的忠贞,还要忐忑逢源孕育孩子,儿子生了,手里的筹码也给出去,结果却得不到一个名分。时刻被不要脸抢走先生的梁禾依欺压,梁家能够与先生攀亲,不都是擅自做主挪用了程小姐的股份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欺凌她?只抓着她的恶毒残忍不放,可她又从挚爱人手中忍受了多少残忍?你不是程小姐,不明白她现在的苦,先生把她囚禁起来这算什么?难道程小姐这么大的功劳,最后却连自由都得不到?留她不该这样留,分明有的是法子。都是自私!”

保姆听完九儿指责,她看向我,“那么程小姐知道先生的苦衷吗。”

“先生根本没有苦衷,商场那么得意,妻子又是官门大户,外面还养着红颜知己,他如果有苦衷,全天下男人都巴不得苦衷轮到自己头上!”

九儿太过激,根本不给保姆辩解的机会,她摇头叹息一声,“都是债啊。”

这晚的不欢而散闹得太僵,周逸辞不愿看我固执又冷傲的脸,之后两天果然没有回来,九儿埋怨他把我关在屋子里却不陪我,大周末没了人影,我这才恍惚意识到已经是周末,我注视着日历上的数字,用一支红色的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他周末不陪着妻子,难道还来陪我吗。”

九儿知道我过于敏感,一点小事就能扯到我最在意的东西上,她捂住嘴去给周周洗澡,她刚抱着周周往浴室走,后者就清楚要干什么,在她怀里撒泼似的折腾,拼命往地上蹿。九儿几乎抱不住小小一团的它,力气大得惊人。

周周最讨厌洗澡,更讨厌涂抹沐浴乳,从开始冲水到最后用毛巾裹着出来,叫声根本不停,如果不用火腿肠给它骗出来,它就藏在柜子底下,谁也抓不到。

周周被抱出来一脸受伤,湿漉漉的毛发贴在身上,蜷缩在一条宽大的厚毛巾内,我从九儿手上把它接过来,它呜咽了声,我哄它说再也不洗了,它眯着眼睛,止不住瑟瑟发抖。

我将它抱上楼放在房间里,先给文珀喂了奶,然后搂着周周陪我午睡,我睡了整个下午,脑袋睡得昏昏沉沉,苏醒过来时天都快黑了,我发现周周并不在床上,也不在周围,而在门的位置,它前爪用力撕挠着,像听见了外面有声音。

我下床走过去,它回头看我继续挠门,我意识到它可能想出去,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