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看书我迷上了刺绣。

那天见曹妈拿着百花园的底样给沈碧成,我也心痒痒,就让保姆到绣园给我选了一幅凤求凰的底,没想到赶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儿,也没功夫绣,昨天晚上保姆过来给我送东西,我让她顺带着拿了来,就压在枕头底下,梁禾依搅合了一通我给忘了,刚想起来缝针线要绣,门一开,穆津霖咳嗽了声,我吓一跳,差点把手指扎破。

他走进来看了一眼我撂在腿上的绣样,“凤求凰。”

他语气怪怪的,我觉得有点害臊,我就是觉得这个大气磅礴,绣出来摆在哪儿都好看,不至于像一堆花团锦簇小家子气,可他好像误会了,我咬了下舌尖,没说话。

窗纱拉着,屋子里特别暗淡,一丝丝光束打在玻璃上斜斜的透入进来,朦朦胧胧的落在每一处角落,他脸上也有,是一条条波折的剪影。

他站在门口,弯腰从果篮里挑拣着,拿出一只凤梨,我刚要把削果皮的刀具给他,他两只手朝两边一掰,竟直接掰开了那只硕大而尖锐的凤梨,露出里头黄中泛白的果肉,我怔了怔,惊愕于他这样厉害的腕力和指力。

他指尖用了劲儿,把皮活生生扯下来,我看着觉得疼,替他肉疼,可他不觉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把上面嵌入进果肉里的棕黄色硬点用手指抠下来,汁液顺着他手腕流淌下,他捡起一瓶水,拧开盖子对着盆沿冲洗了下,然后放在托盘内,掏出方帕擦手,我问他不吃吗,他嗯了声,我问他不吃剥皮干什么。

他薄唇内淡淡吐出两个字,“手痒。”

我噎了一下,好笑又好气。

空气内弥漫着凤梨酸甜清新的香味,我很想吃,又拿不准能不能吃,看着那硕大的橙黄果肉咽口水。

他将方帕直接丢到纸篓里,漫不经心问我,“那天从风月山庄回去后,他为难你了吗。”

算不上为难,可把周逸辞气到硬弄,我想了想没告诉他实情,“没有,我都怀孕了,他能怎么样,他也不糊涂,你我都是正经人,他气归气,分得清真假。”

“我是正经人吗?”

他邪肆笑出来,这样一笑,确实不怎么正经。

“看来你对我了解还有偏颇,不够深入和彻底。”

“人家都恨不得装正人君子,你非要装流氓头子。”

他嗯了声,“我就是流氓头子,缺个压寨夫人,正在物色。”

我想起来我们前两次见,他也是这样说,这都过去八个多月了,他还是没找到压寨的。

我说,“你眼光高。”

“不高,只要是女人,生没生孩子,漂亮不漂亮,都无所谓。”

“你选择多。”

“不多,列为备选的没有几个。都说广泛撒网重点捕捉,我时间少,来不及从鱼苗开始饲养,我都喜欢捡别人现成的。”

穆津霖把我气笑了,我坐在床上笑了一会儿,拿着刺绣塞回枕头底下,“倔种。继续当你的老光棍吧。”

他手指在那枚凤梨上戳戳点点,慢条斯理说,“我在门外遇到了梁禾依,说了几句警告她,我想短时间内,她不会再惊扰需要哺乳照顾文珀的你,以后的路怎么走,怎么应付,还要靠你自己。”

穆津霖一直都非常照顾我,他每次出现不是给予我温暖就是惊喜,我虽然一直没当面感谢过他,对那段耻辱与风光的过往只字不提,但我心里都明白,我在暗流涌动的穆宅能扛过五个月,都因为他的暗中照拂和鼓励。

我刚要张口和他说点客气话,他忽然盯着我打断,“以后怎么走,想过了吗。”

我一怔,他看我浑噩的神色,立刻猜出我还没有想,但不是没脑子想,而是不愿去想。

他嗤笑出来,“带着孩子生活在梁禾依的淫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