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普通女婿,敬着还来不及,惹恼了很难做。
不用梁禾依提醒,梁锦国也不敢过分,周逸辞的狠毒人尽皆知,他连自己权倾一方的老子和兄长都不放在眼里,又能对岳父这个外人有几分恭敬,不过都是面子工程。
周逸辞看见那盘棋,黑子把白子逼入绝境,只差一两步就要终结,可自己也没有保住领域,两败俱伤下的一个局势。
他问梁锦国在和谁下,梁锦国说自己,他笑着捻了捻手指,“不如我陪岳父下完。”
梁锦国把目光落在白子上,“白方必死。”
周逸辞笑,“我来执白子。”
梁锦国对自己的棋艺十分自信,周逸辞聪慧,可未必样样精通,不论哪一行终究姜还是老的辣。
然而他下了几步发现对手很强大,不动声色左右摇摆的步数,下的子也是东南西北散乱不堪,他根本无暇顾及过来,就草草终结。
梁锦国看自己输得残败,他捏着的第七枚黑子都没有来得及下在棋盘上,他还想这一颗要抄了白子的后路,直接围杀,结果马失前蹄,被白子端了窝。
他摇头笑出来,把黑子丢进棋盅内,“一心贪赢,没料到顾此失彼。”他说完抬眸看周逸辞,“你连让一步都不肯。”
“让棋是讨好的方式,对故意输子之后有所企图,可我与岳父是自家人,我的事就是岳父的事,岳父的事也是我的事,有求直接开口。如果自家人面前还要想着讨好逢迎,岳父放心把禾依交给我吗。”
梁锦国被噎得一愣,他旋即笑,“这样说也有理。”
梁锦国视线自始至终没离开棋盘,他算个棋痴,输了不甘心,也很少输过,他围棋可是国家级的水平,他和穆锡海这样好的交情,也有一半是棋盘上下出来的,穆锡海的棋艺高超众所周知,不掺擦半点阿谀奉承,基本是棋不逢对手,遇不到一个能杀成平局的人,梁锦国还经常赢他,一个刚有自己一半年纪的晚辈,竟在他断言必输无疑的局势中杀赢了,他怎能服气。
他要再下一局。
这一局不出意料还是周逸辞赢,而且赢得干脆,不超过三十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梁锦国在第三盘开局非常小心谨慎,每一步都细致盘算才敢下子,并且落子的同时观察着周逸辞的神情,他不慌不忙,不骄不躁,全然没有紧迫感。
梁锦国曾见识过周逸辞对一单已经判了死刑的价值千万合约起死回生的魄力,对方高层在谈判场上从最开始的力压全场到步步败北,而周逸辞很快掌控了整个局势,谈笑风生力挽狂澜,拿下了那一年滨城交易市场上之最。
从此周逸辞三个字沉甸甸的压在商场,无人出其左右。
这样的男人确实有猖狂的资本,等再过几年,根本无法估量。
梁锦国看向厨房紧闭的门,他的女儿能驾驭这样的男人多久呢?她那天信誓旦旦说当然是一辈子。
“岳父。”
他愣神之际,周逸辞忽然喊了他一声,他匆忙回神,仓促中落下了一子,周逸辞看到后笑着将周边所有黑子都拿走,“岳父输了。”
“我输了?”梁锦国不可置信,开局形势大好,竟然没下多久又输了。
他怔了怔认命,笑着摆手,“青出于蓝胜于蓝。棋局如商场官场,早已是你们后辈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