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姨太太,这两个女人生出的孩子,哪个更让他重视和喜欢,你觉得呢?你作为母亲,无法给予孩子名分,还要让他备受冷落,你不愧怍吗?不觉得无能吗?”

我指甲狠狠刮下一层漆皮,有些扎到肉上,疼得钻心,我顾不上这些,我盯着梁禾依的眼睛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会冷落,穆锡海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最不疼爱的是大太太的长子,最宠爱的是妾室生下的儿子,大太太同样出生名门,她和你没有任何不同。嫁到了丈夫家,荣辱全靠丈夫给,他让你荣你就荣,让你辱你就辱,男人疼爱孩子以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深浅为基础,同样两个孩子,他更爱哪个女人,就会爱屋及乌,梁小姐在这里冠冕堂皇,不如想想怎样让他厌倦我,让他离不开你,至于孩子吗。”

我不屑一顾笑,“还是等你有了再说吧。”

“程小姐何必恼羞成怒呢。”

侍者提着另外一壶新茶替换走了炉上沸腾许久的旧茶,又换了一只油炉,轻轻调好了火苗,侍者下去后,梁禾依看着茶壶内刚刚浸泡还没有散开的八宝茶,她用汤匙拨弄开,将炉火点得更旺盛些。

“不管情人有多得宠,生出的孩子终究是私生子,你能光明正大出去说这是周逸辞的骨肉吗?你不担心悠悠之口辱骂你们违背人伦通奸苟合吗?你们冲动之下的因果,要由一个无辜孩子来承担骂名,这是父母最大的残忍。周逸辞的位置不能容忍任何污点的泼袭,你也无法承受那些万箭穿心,既然本就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为什么还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有权势和身份保驾护航,这个社会对高贵的男人本身就很宽容,那么你要做这个牺牲品你甘心吗?父母给予不了孩子完整的家庭,体面的身份,就不如不生养他,这世上什么都不缺,唯独不缺人,情人这碗饭,吃得了一辈子吗?”

我原本已经从桌角脱离的手再度抓上去,狠狠的抠入墙皮,“你什么意思。你让我流掉吗?”

梁禾依不置可否,她当然不会从自己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留作把柄,可她这番话明显就是这样的意图,我哈哈冷笑出来,“梁小姐不愧是官宦名门,脑瓜仁一顶一的睿智。老百姓的确比当官的蠢,可也没蠢到这个份儿上。我孩子六个多月,再有八十多天就要出生,你让我现在流掉他,你安得什么心。幼子无辜,你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不怕遭报应吗?为我为孩子着想,那我现在让你去死,省得你做个无能悲哀的妻子,丈夫的人和心全都握不牢,悲惨又可笑,还不如彻底解脱了吧,别不要脸占着这个位置,却衬不起这个身份,你死吗?”

梁禾依脸色青白抿唇不语,她没想到我会以这样刻薄难听的话对垒羞辱她,她以为我会动摇。

其实我和她这样的女人,以及大多数贵不可言的富太太和妾室,生儿生女都为了有个资本傍身,所谓的母爱情分比伟大的平民母亲凉薄虚伪了太多,与其说爱孩子,不如说爱孩子带来的衍生钱势,爱孩子能稳定自己的地位和未来,那些与生俱来的舐犊之情早就在男人争夺与情爱攻心计中被颠簸得所剩无几。

梁禾依想让我感知到我处境的凄惨和两难,不再耗费青春在根本无法成为我丈夫的周逸辞身上,不再苦苦孕育一个不被道德和法律承认的私生子,平添一个累赘和耻辱。她希望我顿悟,为了孩子为了自己,解脱这些无辜,长痛不如短痛。

我指了指自己肚子,“这是我的命,我赢得人生的筹码都押在他身上,你灭掉我的筹码,满足你的私心,有本事你就直接来灭,你觉得你有本事借我的手灭我的子吗?我不是一条糊涂虫。我程欢混到今天,凭的是超脱常人的心计手段,拼歹毒你还差我十万八千里,你几句话就想逼我犯蠢,你当我傻子吗?”

我说完朝前倾了倾身,“人命我都敢玩儿,我还会怕什么?”

梁禾依唇角勾起冷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