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砚有些难恼, 恼…蔡君兰。
她昨晚其实根本没怎么睡着,躺在床上,一整晚都抱着司南钰的枕头, 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两个月的过往。
偶尔睡着了的梦里, 又都是她和司南钰过去的十年。
欢与乐, 喜与笑。
别扭和矛盾。
她想清楚了,准备好的, 所以早早就收拾好了司南钰和自己的衣服,罕见的请了一周的假期,匆匆赶来。
来见司南钰, 陪着司南钰。
“亲家母,清砚昨晚没睡好, 我来送…”秦华在一旁是干着急,终于找到了机会,结果蔡君兰话锋一转:“估计清砚是舍不得妈妈走,所以才不送的吧?”
蔡君兰讨人厌的的声音就在耳边。
闻清砚彻底回神,却先是看向了闭上眼的司南钰。
她连嘴唇都是干,神色恹恹的又睁开眼,招手让秦华过来,声音低但不小:“妈妈,我好累啊。”
她是病号,有‘特权’。
‘不经意’的一句话,任谁都不敢去在意。
所以蔡君兰顿时脸色涨红成猪肝色,也只是瞪了一眼司南钰。
闭上眼的司南钰感受到了视线,又缓慢的睁开眼,想说什么,但她先听到闻清砚说:“妈,我送你出去。”
两人的身形还没彻底背过去的时候,她就也跟着说了一句:“妈妈,再见。”
司南钰一瞬间来神,眼睛都带着浅浅笑意。
背着身的两人没看到,但秦华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她无力的翻了个大白眼,也跟着闻清砚送了几步。
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司南钰又拿起手机。
满脸无语的说:“那好歹也是小闻的妈妈,是长辈,你这态度合适吗?”
“可她对闻清砚不好!”
司南钰头也不抬,满是怨怼和气愤。
秦华张了半天的嘴,又想起蔡君兰来这一趟干的事,也不吭声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
“司南钰知道你爸的事情了吗?”
出了病房,蔡君兰就把闻清砚拽到了走廊尽头,也不管闻清砚跟不跟得上,手臂一甩,表达她的气愤。
又她直接就问出了这句话。
但闻清砚比她想的淡定。
“她知道了我去疗养院的事情,但是不知道那里住着的是我爸。”
“你敢让她知道吗?”
“精神病可是会遗传的啊,闻清砚!”
蔡君兰咄咄逼人的问着,这一刻尽显老态刻薄,人前的从容优雅完全顾不上。
在闻清砚面前,她向来顾不上这些。
人生最糟糕,最恶毒的话语和行为,她都给了闻清砚。
“你长大了,要面子。”
“我不能说打就打你了,可清砚,你到底是我女儿。”
“我了解你。”
“你不敢!”
“你怕司南钰有一天发现,其实你懦弱无能,抓住她就像抓住一根绳索,只是为了逃离我!”
她越说,笑容越盛,几乎是把闻清砚逼到了墙角。
像玩游戏,像把闻清砚玩弄在股掌之中。
很多年来,都是这样。
可这次…
出乎了蔡君兰的预料。
反抗有一次,两次,就会有三次四次,无数次…
所以她直视着蔡君兰,话语清晰:“你错了,我确实是想逃离你,但司南钰并不是绳索。”
“她是我的爱人,是要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是我懦弱无能,她也要全盘接住我的人。”
“而我,也只是一个简单想要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