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尽可以找别的买家,但是除了李家之外,又有谁能一次吃下沈家这许多木材?且不论公子对一个寡妇抛头露面如何的不满,李家给出的价格都十分公道,是不是?”
沈庭再次冷哼,强硬道:“我沈家不会为了区区小利便向人低头!”
裴靖笑了:“这话公子自己也知道,只是说说罢了。公子有没有算过,若是沈家的木材有一半卖不出去,沈家一年将损失多少银子?更别提卖不出去的木材还要多拨人手看护,隔段时间便要除虫防害,修枝剪叶,还要定期清理,防止夏火焚林。若是已经砍伐下来了,还要多建库房去存放,否则,沈家地里打下来的金贵粮食便要晾在外头,遭受风吹日晒雨淋了。这样算下来,沈家又要损失多少银子?”
裴靖笑眯眯地点头:“现下是令堂在管家吧?公子可曾认真对过帐,家里库房的东西是否和账面上相符?我虽没见过沈老夫人,然而若是老夫人连阳儿的嫁妆都忍不住要顺一两样才甘心,公子又怎么放心将沈家的金山交给令堂的?”
沈庭刚要说话,裴靖便又竖起手来笑着制止:“知母莫若儿,令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公子心里自有一杆秤。现下沈家略有盈余,还养得起几只硕鼠,若是哪日沈家露了败象,不知其他房的人会怎么反应?”又摇头笑道,“我小门小户的,左右是想不出来那一大家子人是如何生活在一处,又是怎样镇日以勾心斗角为乐的。不过公子一定知道,是不是?”
沈庭满脸的愠色,腰板挺得笔直:“公子自重!我能容忍你满口胡言乱语,口出狂言,但我不能容忍你侮辱家母!”
裴靖托着腮笑:“恩,就算我是胡言乱语,就算我是嘴上没毛,说的都是浑话,公子就那么肯定,我这么多浑话之中,没那么一两句是确有其事?当然,我说的话可不可信,公子现在还是心存疑问的,公子不妨等明天去跟已经联系好的卖家谈谈,看看他们态度如何?”
沈庭猛地起身,冷声道:“沈某还有事在身,便不陪公子闲聊了,公子留步!”说罢转身便走。
裴靖也丝毫没有想送他的意思,坐在位子上高声地叫:“公子若是给我个面子,答应‘既往不咎’了,便空着船走吧,我便知道公子的意思了!”
含夏说完了,仍是微仰着头,一脸的仰慕,痴痴道:“婢子还从未见过裴少爷这般将人挤兑得无容身之地过,且面面俱到,真是令人没有半点活路可言,简直太……”太了半天,却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裴靖的整人行径,只得继续用满脸的仰慕代为表达内心的激动。
安晴端着茶杯哼哼几声,对含夏的盲目崇拜表示鄙视。
含夏还没将自己的崇拜情绪收拾好,正主儿便已经驾到了。
裴靖推门进来,用手中的信封敲了敲含夏,笑道:“丫头,今日跟踪我跟踪得还算尽兴?”
含夏呀的一声红了脸,期期艾艾道:“裴少爷进来怎么也不言语一声?我去给小姐和少爷换壶热茶!”说着便逃也似的跑了。
安晴哼了一声,看了眼门外:“你的崇拜者刚刚被你吓跑了。”
裴靖弯腰凑近了她研究:“这神情……”又抽抽鼻子,“这味道……好像有点酸啊?”
安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打发掉了沈家公子,我总得来跟顾家小姐报告一声吧?不过好像我来得晚了,小姐似乎刚刚听过详细经过?”裴靖摸摸鼻子,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子暗爽。
“自然,还顺带对公子你的毫不吝啬的表扬。”安晴又瞪他一眼,指指他手里信封,“这是什么?”
“你的好妹妹给你的信,我见知枫要给你送来,便顺手接过来了。”裴靖递给她,又问,“一定是什么邀请吧?宴无好宴,既然顾小姐今日已派人跟了我一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