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劝慰,清脆的声音亦是传得老远:“姐姐莫要生气,公道自在人心,他沈家如何做,旁的人都看在眼里呢!他为了个戏子做出这般停妻再娶的事情,到得现在家里被那戏子闹得不可开交了,才想起来叫我家小姐回去替他摆平后院波澜,天底下又哪有这么划算的买卖?”说罢也狠狠瞪了一眼二楼窗户,俏生生地揣测,“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现下他不过来了一天,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他倒还真念旧情!这位前姑爷呀,婢子斗胆请教您,您是来求我家小姐回去跟您好好过日子呢,还是专程带着您那妾过来给我家小姐上眼药呢?”
人群哄笑不已,教含秋这样一分析,大家心里便都偏着顾家了,怎么说都是落霞本地的姑娘,是护短也好,是顾家说得更可信也罢,若是沈家真如同他们所说的这样寒心,纵是谁家的闺女也是受不住的。
方才那位说有一位上游商户求娶她家姑娘的大婶又叫起来:“若是我家闺女想要嫁去上游,我便先把她打死算了罢!也省得日后见天的心疼她!”边说边用手背抹着眼睛,而后摇摇头,嘴里道,“不成,我得马上回家找我家老头子去,定不能让他答应了这亲事!”说着便挤出人群,快步走了。
含秋向着众人团团一福,恳切道:“众位大哥大姐想必也听到那些个说我家小姐的流言了,现下想必心里也都有个公允。我家小姐良善,这种事情,若是传到她耳朵里,不知心里又要难受成个什么样子!我们做下人的看在眼里,哪能就这样算了?大家若是见了我们家小姐之前回家时那个憔悴神伤的样子,也定不忍她再受此委屈的。还望各位大哥大姐,为我家小姐主持个公道,莫要再让她被那些个小人传的流言再伤一回心!”
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女儿家最大的企盼不过是嫁个好人家,如今所托非人倒也罢了,竟还被人反污了名节,若是任这流言传得满天飞,我家小姐还怎么做人?”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目露怜悯,有人仍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没人察觉到,一顶青尼小轿不动声色地停在人群外围,一名管家悄悄挤上前来,同一位站在里圈的看热闹的大婶打听了几句,又回小轿那里回禀,片刻后,那管家又挤到圈子里头,冲着堵门的几位作了个揖,礼貌地问道:“请问,哪位是管事的?”
环茵同他福了福,问道:“老伯有什么吩咐?”
管家连道不敢当,又朗声道:“我家东家经过于此,看这边热闹得堵了街,便遣我来问问,没想到竟是遇到了故人,因此我家东家也说不得要掺和一两句了!”
又环视四周一圈,缓缓道:“我家东家是木材商李老板,想必大家多少听说过我家东家的名号。”
众人噢了一声,又忙竖起耳朵,听这位管家究竟要掺和些什么。
“以下是我家东家原话:这沈家最不是个东西!亏待了顾家的闺女也倒罢了,我多少只能说一句他们那里风俗不开化。然而在顾家的闺女被休了之后,因为她胆敢带自己的一部分嫁妆回去,而不是空手而回,便污蔑她卷了沈家的财物,真是天大的谎话!我李黄黛月已经上了他家一次当了,这次这老把戏竟然又使将出来,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了,当别人都是傻瓜一样戏耍着,可恶得紧!”
管家平平板板地复述完毕,末了又加一句:“若是众位仍是愿意相信沈家的浑话,而不是相信咱落霞的闺女,那您便是甘愿被人当傻瓜一样戏耍了,我李炳文也无话可说。”
众人一愣,继而群情激奋,裴家的家丁忙趁机帮腔:“姑娘你放心,我们定会将沈家那些浑话驳回去的!我们落霞的好闺女,怎能任由上游的老不休踩在脚底下起伏?”
众人忙连声称是,俱道定要那些散播流言的长舌妇好看,又冲二楼的窗户叫个不休,要沈家的人快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