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茬:“这?也寻常,尤嫂子多疼茉莉啊!她只怕是觉着自己吃多少苦头都无妨,但?不愿叫女儿吃一丁点苦头罢了。她与尤医正又?是琴瑟和鸣的,自然会想着希望茉莉也能?平凡地相夫教子、平安顺遂一生,便够了。做个平凡人又?不丢脸,那些所谓的大功业,没有也无妨。”
“那是我先前误会了她。”俞婶子点点头,忽而也有些怅然地眺望屋檐之上寡淡的天光,“也是,这?份心我是懂得的。我如今啊,也不求其他了,只求我那在洛阳的小女儿身体能?好起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别叫我日日牵挂着,也就好了。”
“九畹的身子骨还没将养利索?怎会拖得这?么?久!”银珠嫂子顺嘴一问,又?扭头去瞅了眼小菘在做什?么?,嘴里?嘀咕道,“这?几个孩子怎么?那么?安静?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见?她和小石头、茉莉、姜荼、关戎戎一块儿,还聚在姚家?的小院子里?玩过家?家?呢,几个孩子假装开?了家?脂粉铺子,正给今儿上门的顾客姚家?那几只狗和猫涂胭脂画眉毛。
原本这?几个孩子胆大包天,本想抓林闻安来陪玩这?“抹胭脂”的游戏,但?小豆丁们进门后仰头一看,正对上坐在廊子下,那位林二叔冷冰冰的脸。
眉棱骨底下压着双覆了寒霜的眼,薄唇微抿,脸色沉沉。他察觉孩子们的动静后稍一抬眼,便吓得这?群小崽子们一抖,立刻选择跑去祸害狗子咪子。
大黄虽也一脸疤痕、凶悍无比,见?生人必龇牙犬吠,饶是银珠这?等熟客上门,都免不得要受其恫吓地吠叫几声。但?现?今被几个孩子的胖手薅住脖子,却只是僵硬地蹲坐着,仍由孩子们往它脸上胡闹。
那一张疤脸已被画得花团锦簇、红红绿绿、无法见?人了。
银珠嫂子松了口气。
狗子们虽生无可恋,但?孩子们还算乖,既没有祸害煤饼,也没去玩麦粉,更没往茅坑里?扔爆竹,还好还好。
但?她还是多看了一眼混在孩子堆里?玩的茉莉。
茉莉这?孩子果真是不同的,她这?几日已知晓爹娘要出?远门了,还知道他们要去打疫鬼了,她竟也没哭。反倒是小石头现?下这?脸上都还挂着泪呢,抽抽搭搭地给小女孩儿们当胭脂铺伙计。
他每天都要来姚家?看一看的大马将军,卖掉了!
要不是如意安慰他过几日周木匠还会雕一个新的来卖,他可能?会抱着姚家?的柱子仰头嚎哭一整天。
茉莉呢,却照旧和小石头、小菘玩,有时还被小狗逗得咯咯笑。
总归是年纪还小,忘性也大,还不懂什?么?叫离别吧?
银珠嫂子想着,看孩子们玩的起劲,便放心地回转过头来,接着之前的话头,关心地向俞婶子问道:“我怎么?记得,九畹的哥儿不都两岁有余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怎的身子还没养回来呢?”
九畹就是俞婶子的小女儿。俞婶子听得人问,重重地冷哼一声:
“原早该好的,都教那阎罗婆作践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人前谁不夸她是个天上地下都难寻的好婆母?家?里?请了长工厨娘,不叫儿媳妇做一点活儿。人后呢?九畹是难产,产后下红之症都还未好全,竟叫她日日抱孩子喂奶!
我说抓几副回奶药来,别叫九畹喂了,回头请个养娘来喂,家?里?也不差这?个银钱不是?你们猜她说什?么??说是亲娘的奶对孩子才好呢,外?头的养娘谁知道吃的什?么?,奶都不干净。
亲娘的奶再?好,那也不能?要亲娘的命呐?她孙儿是宝儿,我女儿难不成?是外?头捡的?我是拼着脸面不要,在那儿大闹了一场,她才肯请了养娘来。这?下九畹才捡回一条命,能?把奶断了,不必自个虚弱得都打摆子还夜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