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着大半个台面,江彻这一杆必须避开几颗彩色障碍球击中红球,同时不得使黑球位置变动,难度很高。

制造难以解决的障碍让对手不断解球,又因解不到球而犯规罚分是斯诺克中常见的防守战术,大多玩家都觉得这招太搞心态,游措却直觉江彻会喜欢。

果然江彻看了游措一眼,眼里是充满挑战的兴味。

他细细观察每一颗球的点位母球位于底区,黑球正好挡在母球的右前方,左前方又有另一颗彩球遮挡。要解这杆球,或许只能往底库击打,经过底库和边库两次反弹击中顶库附近的红球,线路和击球力度必须分毫不差。

江彻心有成算,搭在桌沿的手指弹动两下,又握紧球杆。

选择的击球点离母球太远,他左脚微踮,右膝搭上球桌,前伸的手臂让他整个人都舒展开,并不算紧身的衣料也因此绷起,裤脚扯高露出一截被长袜包裹的劲瘦脚踝。

游措站在他身后,视线在他展露无遗的挺翘臀线上停留了一会儿,又不自在地移开。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为自己不由自主地联想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他一偏头,就见那个被叫来摆球的陪练也正盯着江彻看。虽然对方眼中没什么异样的神色,游措还是微觉不满,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离开房间。

在他眼神游移时,江彻已经开始第一次解球。

他的视角无法看到作为目标球的红球,需要靠一定的感觉和记忆。这次击球偏差不小,母球撞上底库和边库,最终偏移了红球的线路。

他两手撑着桌沿,思索方才出现的问题,而游措已经带上棉质手套熟练地将母球复位,等他再次击球。

第二次解球,他稍稍调整了力道和线路,虽然结果仍不尽如人意,但比第一次准上一些。

见两杆落空,游措开口问:“还要继续吗?”

江彻神色专注,启唇道:“当然。”

游措扯了扯嘴角,从他眼里看出了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便尽心尽力地当一个摆球工具人,精准地将母球归位。

用过的巧粉被随手放在一边,江彻俯身第三次解球。他调整角度,用了比方才更重些的击球力度,母球撞到库边时发出“哒”的一声,在桌面上划出一条漂亮的折线。

当母球冲着红球的方位而去,游措便料到这一击的结果。母球击中红球后只往前滚了一小段,在顶库的一颗彩球后稳稳停下,受力的红球先是撞上边库,又一转路线缓缓移到底库附近,停在黑球之后。

江彻这一击,恰好调转了两颗球的位置,不仅解了球,还反做一杆障碍。他微抬下颌,像是很满意这次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