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远出现在徐知乐身后,将他顺势朝自己怀里一搂,又上前给柳一帆一个拥抱:“一帆,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欢迎你回家。”

柳一帆瞪他一眼,挣开他的怀抱,扭头就走。

徐知乐莫名其妙:“他……他又怎么了?”

徐怀远眼尾上挑:“你看不出来吗?一帆他并不喜欢这里。”

“怎么可能?”徐家这么有钱,徐家人对他又这么好,为他的回归忙前忙后、费尽心思,柳一帆……为什么不喜欢呢?“难道是因为……他很喜欢原来的家吗?”

徐怀远却没接话,只是似笑非笑地低下头,整理徐知乐的衣领,抚平褶皱。

“好了,乐乐,”他牵住徐知乐的手,“等会和我一起去吧。”

徐知乐对徐怀远这些天回避他的行为颇有怨气,但二哥的的确确是目前家里对他最好的人,于是只得听话地反握住他的手。

虽然,二哥对他的好……也是靠做爱换来的。

徐知乐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道理: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

以前家里人纵容他,只因为他是亲生的少爷。而现在二哥对他特别,也不过是因为他付出了身体。

宴会上宾客如云。少爷被掉包十七年并不光彩,但柳一帆回归又是件大事,????综???合???考虑,最后只邀请了徐家内部的人,不让外人进来看笑话。即便如此,也有不少的数量。

柳一帆被架在门口,和父母一同与每一个入场的亲戚见面,徐知乐远远望着他时不时低头扯弄衣服,或侧过身避免和客人对视,心里涌出一丝幸灾乐祸。

从前他被众星捧月惯了,如今沦为一颗星,还是最黯淡的一颗,难免会有落差。但看见新升的月亮也不适应现在的生活,突然产生精神胜利的愉悦。

活该!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一定很难受吧!徐知乐嘴角咧到颊边,没发现许多人也在注视他。

直到所有宾客落座,徐父徐母又发表了一番致辞,宴会正式开始。悠扬的音乐声和谈话声交织,徐知乐执起刀叉,准备饱餐一顿。

为了躲开柳一帆,他刻意坐得离徐父徐母那桌很远,几乎是没什么人的角落的位置。

爸妈这回费了心思,各色食物将桌子堆得满满当当,门口甚至有一个摆着七层蛋糕的推车,散发香甜的味道,就等结束时推到柳一帆面前,待其切开。

但刚吃一会,就有几句悄悄话随风飘进徐知乐的耳朵里,搅坏他的心情:

“那个冒牌货……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他以前见面就喜欢说我胖了,偏偏我还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说什么重话,真是……可给我憋坏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和咱家人其实没有一点点相像,一帆比他讨喜多了。我就说,他们家几个孩子都有出息,只有小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原来骨子里就是个坏的。”

“唉,大伯一家都是善良的人,居然还愿意继续养这个灾星。要是换作我孩子被换走了,我肯定把那家人搞得生不如死。”

……

食物卡在徐知乐喉咙里,咽不下去。

他熟悉这些声音的主人,都是从前有过走动的亲戚,但那时对方即便对自己有所不满,也得做出热情宽容的姿态:“小孩子嘛,都这个样子,没关系的。”

真是一群虚伪的家伙!

徐知乐突然饱了,“啪”地扔下餐具,四处寻找二哥的身影。

却率先撞上一双眼睛,明明带着笑意,却阴鸷无比。

是堂哥徐际中。

徐知乐头皮发紧:他以前就和堂哥不对付。两人见面时说话拿腔带棒,闹过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