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谢谢你”。

心头动了一下。邢钧想,这还是他第一次透过电子海洋听见时雪青起床时的声音。不像是躺在时雪青身边能听见的第一视角,而像是分离许久后,才能从远方听见的第三视角。

有点失真?,有点陌生。

“怎么通话了一个晚上啊。”他听见时雪青的声音影影绰绰的,“还好手机充着电……”

下一句是给他的:“你醒着吗?”

没有回音,片刻后,他又听见时雪青说?:“好吧,估计是睡着了忘记挂电话了。”

窸窸窣窣一阵,时雪青从床上爬起来了。他好像看见时雪青在远方伸懒腰、找衣服、穿衣服。声音近在咫尺,身影却触不可即。

热热闹闹,忙忙碌碌,属于时雪青的早晨,在一个小时之?前也开始了。

进度条走?到最后两秒。

“早安。”

忽然,他听见时雪青含笑的、温温柔柔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听见这句话的某个人。”

电话挂了。

室内恢复寂静。热闹和忙碌的声音都没有了,残留在空气中的声波震动好似温柔旧影。邢钧坐在那里,看着到底的进度条,慢慢、慢慢地笑了。

我?得让时雪青以全A的成绩毕业。他想,不止是为?了时雪青。

……

时雪青一早醒来赌了一把,习惯性地茶了一下。他在教室里上课,不知?道自己又赌赢了。

M城又迎来了一波冷空气下沉。大湖旁边就是容易冷。今天?出?门?时,他穿上毛衣外套、戴上厚围巾,正式告别了美丽动人的初秋。

想到过几个月,气温最低能降到零下二十几度,即使有温暖又昂贵的加拿大鹅,时雪青也有点发愁。毕竟穿着这样的衣服,他的身材和他的长?腿,可是都会消失的啊。

他在去下一节课的路上刷了刷小红书,决定下次和富哥见面时一起去买moncler吧。这家的剪裁好像还挺显身材的。

时雪青立刻就不内耗了,尽管一进教室,他又看见George的好兄弟了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和George有关的课这么多。

今天?George不在,上这门?课的,只有这个上次说了句西班牙语的好兄弟。好兄弟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又道:“Cyan,帮我捡一下东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