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总算能过?去了。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拉了一点家常。邢钧真的不太会闲聊,时雪青问工作累不累,他?就说还行。时雪青问他?事务忙不忙,他?就说还可以。
罢了,时雪青本?来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缓和气氛。他?始终悬着一点心, 直到对话?快结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次,可不能在接电话?时凶金主了。他?刚想说完晚安就挂电话?,邢钧却忽然道:“刚才听你火气那么大,还以为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
“还有,下次及时接电话?。你又?是一个人住,我差点就让邢薇来你公?寓找你了。”
一个人住,突发急病时,连个帮忙打紧急电话?的室友都没有。
找邢薇?富哥是在开玩笑吧。时雪青有点惊悚了:“邢哥,那你要怎么向邢薇解释,你让她来找我的原因啊?”
邢钧嗤了一声:“当然是和她说,你找我借了钱,拖了两个月都没还。”
“……”富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邢哥你也一个人住。你在湾区,也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啊。”时雪青不打算说下去了,演了起来。十二点多了,明天上?午还有课。
邢钧那边不置可否:“行了,晚安吧。你那儿也快一点了吧。”
时雪青等着邢钧挂电话?呢。可过?了好一阵,手?机里也没有忙音。屏幕显示他?们?还在通话?,邢钧那边却一言不发。
他?觉得邢钧大概是忘记按挂机键了,于是自己把电话?挂了。
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时雪青总算是松了口气。
富哥那么小气,他?还以为自己要费大劲才能获得和富哥的重新通话?权呢。
不过?说起来也很可怕。他?来美国那么久,还真没和第二个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时雪青反思自己,一方面觉得自己那样说话?太没气质了,文艺青年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大叫烦死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思想产生了松懈滑坡,怎么能对金主这么没服务精神。
时雪青在沙发上?反思半天,觉得躺着反思比较舒服。他?洗漱完、跑到床上?躺着反思,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两个时区之外的邢钧却没睡着。他?的第一通通话?刚刚结束,第二通通话?又?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邢薇。
“哥你刚刚在干什么呢,一直占线。”邢薇在不满之余,还有点疑惑,“我之前在洗澡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没什么,打错了。”
“啊?打错了?行吧,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
邢薇把电话?挂了。邢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
手?机还停留在“独居男子?在家中猝死”的新闻页面上?。大概是出于某种墨菲定律,人越是焦虑,越会有东西在这时候弹出,给本?就不富裕的心情火上?浇油。邢钧想,下次给时雪青家里装个监控摄像头算了。
或者心律监测手?表也行,数据能实?时同步到他?手?机上?的那种。天知道发现时雪青不接他?的电话?,邢薇的电话?也恰好打不通时,邢钧有多焦虑。
他?差点打电话?联系当地的人脉,让朋友派人上门去看时雪青在做什么了。
结果呢,到头来就是为了几?份作业。
邢钧去厨房里倒了一杯冰水。喝着冰水,他?心想时雪青真是能耐了,为了几?份作业和他?大呼小叫。
还什么文艺青年呢,和不讲理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越想越生气,越气越清醒。邢钧本来就有失眠的毛病,一整个晚上?在床上?翻来翻去,根本?睡不着。
他又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