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么多刀剑,那么多血窟窿。
会疼么?
有多疼呢?
段黎静悄悄的等待着,她手腕上暴起青筋,脸上却尤为?平静,蚊虫正吸吮着皮肉下的血,直到看着夜幕落下,黑压压的幕布将周围笼罩,她手指一掐捻过遮住视线的一片树叶,眼眸中红芒乍现,叶片掠过切片一样插入树桩之上。
她不?是来杀人的,也不?是来救人的。
她要将关平和秋三娘葬在福属。
段黎要将两人带走,敌人一共给?了他们两种选择,若是段玉笙叫人全?力营救,就会遭到重创,若是不?管不?问,对方就可以借此做文?章,说宁王世子冷血无情注定是一个暴君。
哪一种结果?都没有什么好处。
夜晚总是一个适合纷争的时候,所有的杀虐和残忍都被夜幕吞噬。
帐篷上高扬着大东的旗帜。
是该折下来了。
红驹一声嘶鸣,段黎扯起缰绳,持枪冲锋。
原本周围的寂静,被振动的林子给?打?破。
血骑的马蹄声可以轻也可以重,铠甲上下抖动发出震颤的声音。
敌军身处的地势像是一个深坑洼地,地面?上厚重的尘土被掀开?,敌人十步内张弓戒备,他们目光阴冷地盯过来,像是鹰隼一样的犀利。
“敌人!敌人来袭!”副统领大呵一声。
敌军立马敲响了警钟,一串响亮的鼓点,响亮的鼓声阵阵传出,对方的人马从军营中飞快涌出,他们备阵已久,齐声的步伐,亮出了刀刃,刷刷地对准段黎的方向。
“拿着一杆银枪的狼面?将军,那个才是我们要杀的人。”敌军统领在攒动的红色浪潮中看到了段黎。
他连忙指挥着手下的人:“先杀领军!列阵!”
“列阵!”底下人呼应。
排排落下的铁盾,像是平地竖起的一座高墙,敌军弓身已待。
“踏过去!”段黎没有丝毫的犹豫,高呼一声。
血骑的战马踏在阵列的前锋,重甲在身,长矛刺出,却没有穿过铠甲刺进皮肉里,在对方惊愕的神情之下豁然闯开?一个缺口。
血骑将段黎包围在中间,形成一个保护圈,以团状逼近。
“那是什么!”士卒惊呼一声,身边的战友已经被马蹄踏成粉碎。
鲜红的赤色比血液还要沉重,从身边掠过,像是冥府中的幽魂。
统领沉默一刻:“传闻里的红色魔鬼,像赤潮一样。”
他沙哑地笑出声:“当真如?此,有幸见?识。”
底下人不?敢轻举妄动。
统领大吼一声:“愣着做什么!斩马胧车!给?我推上去!”
“用长矛!中锋突刺!左右翼平切!”
“是!”士卒们立马就在指挥下定住心?神。
他们不?是容易对付的草包和新兵蛋子。
段黎眼神一沉,她身边的血骑并没有对方的激动的气势撼动,隔着一层英甲纱链,你都能感受到强悍得令人胆寒的肃杀气息。
只?是段黎的人数太少。
对方最初只?是按捺地盯着,似乎是在担心?她有什么计谋,还有人防卫着远处,却没有见?到增援。
增援久久不?来,不?由让对方合理的怀疑,她身后已经没有其他人。
几百人对上几万人。
仿佛惨烈的结局已经上演。
可是巴图曾说,哪怕是对方有着千军万马,血骑也可以把她送出去。
只?是这一次,要送的是三个人。
“防卫!”段黎目光坚毅,她不?仅相信自己,更相信身边的人:“给?我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