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头的少年随着他每说一句脸便羞红一分,男人不禁轻笑了一声,然而脚下突如其来的颤抖又让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要醒了。

傅时庭没舍得移开视线,只是脚上猛然使力,硬生生逼得那人痛呼一声,彻底醒了过来。

喻宁在走近,趁此时机,傅时庭垂下眸,平静地同脚下的男人对视,微微一笑,说:“衣服漂亮,人更漂亮,像个可爱的小艺术品。”

“站面前能迷死我。”

对面小声嘟哝了句:“油嘴滑舌。”

傅时庭笑意盈盈:“实话实说。”

被踩在地上的男人瞪大了眼,震惊的神情在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尤为滑稽。

分明是个索命的魔鬼,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气说情话?

“衣服是你订的吧,”清脆的男声从“魔鬼”手机中传出,颇有几分得意,“我一穿就知道。”

“为什么?”

那“魔鬼”早已收回了视线,专心致志看着手机,连半个眼神都不再分给他,只是脚下依旧使力,踩得他快要喘不上气,可自己深知挣扎的后果,便只好老老实实忍受着几近窒息的痛苦。

恍然间,他感觉那个男声有些耳熟。

喻宁答得干脆:“直觉!”

傅时庭勾了勾唇:“应该是我们心有灵犀。”

喻宁红着脸,视线忽然落在屏幕外,一双清透圆润的眸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转动着,显然是有人经过。

抬头之间,围巾下粉红的吻痕若隐若现。

傅时庭盯着那处白皙的脖颈,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宝贝,今天有人问你的围巾吗?”

“没有,”喻宁直接调转镜头,对着窗外戴着各式丝巾的人群,语气欢快,“你这个办法还真是简单粗暴。”

“而且很有效。”傅时庭补充道。

他给喻宁学校的交流活动中赞助了一项实用性奖品丝巾。

桑蚕丝,款式多样,可以任意挑选,最重要的是,它被设置成了游戏环节的参与奖,基本相当于白送。

于是仅过半天,学校里已经随处可见围着或拿着各式丝巾的学生和宾客。其中甚至有人刻意追求花哨显眼,带着与自身搭配相反的对比色系丝巾在学校里大摇大摆地乱蹿。

相比之下,喻宁脖子上那抹素净柔和的月白色低调到近乎毫不起眼。

傅时庭满意地笑着,脚下情不自禁越发使力。

终于,那个男人受不了了,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呼。

“什么声音?”喻宁好奇地问。

“哪有什么声音,宝贝听错了吧。”傅时庭语气温和地扯着谎,垂眸冷冷扫过地上的人,然后毫不留情抬起腿,一脚踩在他的喉咙上。

“嗬嗬”的痛吟霎时响起,男人四肢并用挣扎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真的有声音。”

话音刚落,傅时庭又加大了几分力道,踩得脚下人翻着白眼几乎要断气,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动静。

“现在又没了。”那头喻宁的语气有点儿疑惑。浭哆?蚊请联喺??裙????①⑺⒐貳66?

“那可能是杂音,”傅时庭大发慈悲收回腿,又踩在那人胸口,“把镜头转过来吧,我不想看他们,我只想看宁宁。”

当“宁宁”这个称呼落入耳中时,中年男人终于意识到那个耳熟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那是遭他背刺的喻家的小孩儿……

思绪被胸膛的一阵剧痛打断傅时庭踩着他的心口,碾了半圈。

镜头翻转,喻宁的脸重新出现在画面中。

红红的。眼神乱瞟,不敢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