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一心?只想着, 只要不死就不是大?事,但是现在清醒了才反应过来?,若是丝萝没有及时警醒,真让她把自己的脸划个稀巴烂,那?等待这?些?孩子的遭遇,可能和皇后自尽之后的也相差无几?了。

因此姜妱醒过来?硬是压下?了一切负面的思绪,告诉自己现在没空再自怨自艾,她该后怕警醒才是。

“是我的错……连累你?们?也跟着担惊受怕。”姜妱歉疚道。

春藤抽了抽鼻子:“娘娘,别这?么说,您是生病了, 我们?都知道。”

姜妱摇了摇头:“你?们?别担心?,往后不会了……”

她这?次是没有防备, 日后时时刻刻都得记得,自己无论是自残在什么地方, 都有可能会牵连身边的人。

姜妱挣扎着坐了起来?,声?音有些?低微:“我的伤怎么样,划得重不重?”

她动手时既没有理智,也没有知觉,只记得流血了,但是划了多深却也没什么概念。

与多年前的那?次受伤不同,那?一次她可以?毫无负担的认为?无论留不留疤都无所谓,因为?那?是她的脸,自己做得了主,可是现在,这?张脸却不仅仅关系到自己。

“您放心?,”丝萝道:“你?那?时候自己都没力气了,只是看着吓人,却也没多么严重,愈合的好的话,应该不会留下?痕迹。”

姜妱点了点头,她看着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明?月当空,便知道这?时候已经不早了。

“乾德殿有没有消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穗道:“陛下?午间召您过去一处进午膳,还说下?午要您陪着去逛逛园子,奴婢便回禀您着了凉,陛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江太医好生照看着。”

姜妱摸着脸上的纱布,想了想:“你?再跑一趟,把我受伤的事报过去……就说江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算碍事,记得先跟江甘奇对好说辞。”

李穗应了是,便马上出门了。

姜妱向后一仰,靠在靠背上,感觉有些?疲惫,不是指身上,而是精神疲惫,那?种似乎被抽干了全部精力的感觉真是太熟悉了。

“你?们?忙活了一天,也去休息吧,今日春藤值夜,让她守着便是。”

结果无论是丝萝还是夏栀都目露担忧,死活不肯走。

姜妱知道他们?都怕自己故态复萌,担心?春藤一个人看不住她。

她感觉有些?无奈,但是也知道她们?今天被吓怕了,于是只得给她们?找些?事做,她打起精神道:“我想看书,只是仍有些?头晕,夏栀,你?去把架子上的《幼学趣记》拿来?,念给我听吧。”

夏栀自然欣喜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中,除了丝萝外,都是刚刚识字不久,即便姜妱挑的书是初学者都看得懂的,夏栀仍然读得磕磕绊绊,连丝萝听得都皱起眉来?。

只有姜妱正巧借这?个转移注意力,一遇到她不会认的字,便教给她。

渐渐地,三个侍女的精神都放松了下?来?,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点动静。

“陛下?!陛下?到了!”

还不待姜妱反应,傅初鸿便带着万成禄进来?了,他进卧房时正看到姜妱披上了衣服,准备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

傅初鸿将姜妱按了回去:“你?坐着就是。”

姜妱没多少力气,只得又坐回去,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陛下?怎么来?了。”

傅初鸿一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姜妱脸上无比显眼的白纱布:“朕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也得来?看看,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