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僵持中,泽安德一直在看着雷蒙德怀里的小虫母。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衣不蔽体,大敞着腿在两只雄虫面前产下另一只雄虫的卵,湿粘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变得格外清晰。

黛茜拒绝和他对视,还在努力的把脸埋进雷蒙德的怀里,但泽安德还是能看到她眼尾淡淡的湿红色和红透了的耳尖。

但很快他就听到小虫母用湿软的声音对雷蒙德说:“让他出去……”

这里没有第三只雄虫,“他”指的是谁不用再指名道姓。

这次不用雷蒙德再说话,泽安德自己动作很迟缓的往后退了一步,重新退到门外。

残破的身体被牵扯出强烈的痛感,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再一次打碎重新黏合起来,但是门还开着,泽安德的目光依旧黏在黛茜的身上。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恶心的像是听不懂话又管不住眼睛的劣等雄虫,但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只是像每一只虫一样,渴望得到母亲的关爱而已。

错的是偏心的小虫母。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满心依赖的靠在其他雄虫的怀里,对他却连正眼相看都不愿意。

偏激又丑陋的念头浮现出来后很快被泽安德压下。他真是魔怔了,竟然妄想刚被自己刺杀失败的小虫母对他有好脸色看。

但即使得不到偏爱,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也可以。

泽安德觉得自己的要求已经很低,可连这点要求雷蒙德都不愿意满足他,他刚退出病房,病房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把病房里的小虫母完全遮挡起来。

可看不见了,他依旧能闻到还在生产中的小虫母散发出的甘美味道。

他徒劳的吞咽,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种种下流到他之前连想,都会觉得是玷污自己的念头。

可他现在不只是单纯的想,还想要一一付诸实践。

他现在很不正常。泽安德又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他应该离小虫母远一点。

受伤会削弱他的意志力,他应该找个远离小虫母的地方养好身体,再重新思考该用什么方式杀死她。

还有雷蒙德。虫族也不一定需要雷蒙德,雷蒙德死后,还会有其他优秀的高等雄虫接替他的位置。

泽安德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耐,更要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再受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控制。

但他却像是被钉死在这里,一动都没法动。

病房门的隔音似乎也不太好,他隐约听到小虫母在发出柔软的呜咽声,在问雷蒙德“还没好吗?”、“还要多久?”

真是蠢笨。泽安德心想,连自己什么时候生产完都不知道的小虫母,离开雄虫恐怕马上就要被拆的骨头都不剩了吧。

泽安德的恶意此刻从未有过的强烈,像是沉寂到现在的火山突然开始肆无忌惮的喷发。

他规整的、一丝不苟的活到现在,试图把自己的生活、甚至整个虫族都管理到充满秩序。

可他现在呢。满身狼狈,浑身缠满绷带,连身体里的脏器都混乱的粘连在一起,他却还在恬不知耻的试图用这样狼狈的模样博得小虫母的偏爱。

恶心。太恶心了。泽安德久违的产生了自残的念头。

一直以来他都太渴望、也太沉浸于掌控一切、把所有都规整到有序的状态了,现在事态坠轨般的偏移,让他焦躁的浑身都在烧灼般的难以忍受。

可他还是没法从这间病房门口离开。泽安德在以极大的恶意揣度病房里的黛茜和雷蒙德,也以极大的恶意在心里辱骂自己。

下贱。泽安德没什么表情的在脑海中重复这个形容词,不知道是在骂雷蒙德、骂小虫母,还是在骂他自己。

但直到他因为极重的伤势完全失去知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