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哗地甩帘子声,薛景闲赶在人走之前,跻身进去。

的确是三皇子,薛景闲那日潜入三皇子府,找到了一些证据。

聊了一会儿三皇子的事,薛景闲走了,江熙沉脸上的佯笑消失了,拿起整个过程被冷落着看都没看一眼的外袍,唇角悄然挑了下。

他给了自己台阶下,自己又何尝不是给了他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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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舫楼回来,抬头望着中天圆月,薛景闲笑了一声,却再不复先前一脸戏谑没个正经,眼底漆黑深邃。

陶宪道:“主子笑什么?”

薛景闲很轻地一笑,笑里似乎有丝掂量的玩味:“我笑,他给人台阶下的本事,可不比我差。”

陶宪一脸茫然:“什么意思?给台阶?是闹尴尬了么?我在外头听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薛景闲把玩着玉佩,看着陶宪青涩稚嫩的脸庞,唇角勾了下:“你还小,不懂大人的很多笑,都是为了掩饰尴尬。”

“尴尬?”陶宪挠头,“真闹矛盾了?碍于面子遮过去?”

薛景闲一哂,回头望了眼湖上那艘又高又寂静的船:“我可得提防着他面上哄着我,底下暗度陈仓,他这功夫可不浅,表里不一,心思深着呢,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陶宪闻言一脸警惕,回头却见自家主子一脸耐人寻味的笑,越发糊涂了。

第29章 为护心爱之人无虞,愿化身衣冠禽兽

薛景闲回到他那处偏僻别院,在长廊上走着,边走边冷声问:“二皇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画舫楼?”

罗明低声道:“应当是三皇子几次三番抓主家的事他知道了,主子上次在画舫楼附近替他杀了那么多人,动静可不小,可能尽力处理了还是漏出了一点风声,所以他才微服来画舫楼查探一二,看看能不能找到主家。”

“我倒是觉得没那么复杂,”薛景闲在罗明疑惑的眼神里道,“他单纯是为了膈应萧承尧,给他添堵。”

罗明愣了愣道:“也是,萧承允不缺钱。”

二皇子萧承允和三皇子萧承尧一长一嫡,一文一武,三皇子萧承尧母家煊赫,手握部分兵权,却缺钱。

萧承允却不一样,皇家最讲究制衡之术,老皇帝可能也知晓,一般人牵制不住他的三儿子,自己还没死就可能坐不住这龙椅,也不知道该说是清醒还是糊涂,几乎把整个吏部交给了二皇子萧承允。

萧承允朝中党羽颇多不说,还有不少都在各地当官,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个个富得流油,免不了暗中孝敬他。

这些还只是一部分,卖官鬻爵、科考任免考核受贿……

薛景闲暗摇头。

以萧承允的财力,绝不至于惦记主家。

但他转念又想到了方才主家一下子就认出了二皇子。

也不知道二皇子这么有钱,且都是见不得人的钱,那个坏人有没有帮他洗过钱?

罗明道:“就为了膈应三皇子,未免有些儿戏?”

薛景闲摇头,语气玩味:“你看过富贵人家的两个小儿抢东西么?”

罗明道:“还请主子指点。”

薛景闲一笑:“珍宝早玩腻了,弃如敝履,一个破布娃娃,只要有人抢,就好玩。”

“属下明白了,”罗明忽然想到了什么,“难怪他们不肯放过区区一个江熙沉,原来也是这道理。”

薛景闲道:“江熙沉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他们的游戏没玩完,他就只能陪他们玩。”

罗明恍然:“难怪主子不和他计较。”

罗明想着他那副相貌,心下有些同情惋惜他的遭遇:“那他无论嫁给谁,都会招这二位记恨的,眼下老皇帝还在,他家倒不至于飞来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