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闲一梗:“……那在下就笑纳了。”

能放肆到说这话,就肯定不是姑娘和要嫁人的小公子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几次三番对个成年男子言语撩拨,真不怕人起歪心思,要同他春风一度?

毕竟这人手下再厉害,比起他还是差远了,他要真想强迫他做点什么,可没人拦不住。

薛景闲握上了那只手。

江熙沉拉他的那瞬,忽然有些反悔了。

倒不是爱洁的心思上来,只是这人的手比他足足大一圈,将他整个手裹住,一冷一热,陌生又冒犯的热度在微冷的夜风里渡了过来,江熙沉莫名就有些不自在,仿佛从来没人踏足的领地被人无意轻轻踩了一下。

他是个边界感极强的人。

但他自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只由这人拉着。

薛景闲瞥了眼那只手,那人的手实在不像个历经大风大浪男子的手,或者摸惯了银子的手,倒像个窈窕美人、绝代佳人的手,肌肤白皙如玉,五指修长,一丝茧子都没有,指甲微粉,温度稍有些冷,像块价值连城的冷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改成每晚9点,日更~

第15章 第一次见面就解人腰带

薛景闲暗中打量,面色不改,很快松了手。

江熙沉看着他。

眼前人坐到了他对面,而不是贴在身侧。

这是个舒适又不显疏远的距离,还是个分庭抗礼的姿态,江熙沉当然懂其中的蕴意,心道他表面玩世不恭,其实倒心细如尘。

江熙沉挥了下手,前头伪装成马夫的属下朝他点了下头,马车开始行进,江熙沉放下了帘子。

片刻前你来我往一句不让,如今坐到了对面,二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虽是合作多年,可对彼此来说,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他们其实有两条路,一条是老死不相往来,越疏离,越对对方一无所知越好,最好见面不识,一条就是亲近,越亲近,越亲密无间越好。

前者他们没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

毕竟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合作的次数越多,知道的肯定也就越多。

这根本无法心安。

后者交够了投名状,彻底把对方拉上贼船,却要为对方横刀立马、千金散尽。

可这人说出“岷州有山匪”开始,他们已经没办法老死不相往来了。

薛景闲拿着巾布,一根根耐心地擦拭着那把连弩机轴里的纯黑短箭,唇角笑意一掠而过。

眼前人抱着那把刀,仿佛真如他所说珍之爱之,一心一意,可不动声色打量他的眼神,却薄情得很,像花魁娘子挑恩客,满满都是不行就丢、下一个更好的任性。

他甚至都不惮让他明白这眼神的意思。

江熙沉瞥了他一眼。

薛景闲将短箭一根根塞回机轴,把玩着,那是轻易可以取人性命的东西,在他手里却仿佛玩具。

或许是自己盯着他太久,眼神太肆无忌惮,薛景闲抬眼,含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和他对视。

江熙沉微不可察地一哂,避开视线,望向窗外。

坐在一起是因为互相都想亲近,不说话则是因为互相都不确定对方值不值得,要真亲近过度暴露过多,结果发现对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他们连回头都没机会了,只剩下了刀兵相向这一条路。

因为更不想成为敌人,所以也没法很快成为朋友。

自己明白,他也明白。

周遭一时安静到只有马车车轮碾过地面规律的声响,昏暗的马车内,二人明明偶有眼神交流,却都是一触既分的冷淡,礼貌又疏离的规避。

漫长的无所事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