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防备，仿佛徐怀远嘴里吐出的并非恳切之词，而是海妖的蛊惑。

心脏被锯子割成碎片，徐怀远干脆沉默下去，整理了衣装坐在徐知乐身边：“那你怎么样才会相信我？”

徐知乐垂着头：“你走吧。”

该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固执？！

“乐乐，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我们以前……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的份上”

“但你其实不想那样，是吗？”徐知乐突然抬头，他想起了柳一帆给他听的录音，还有那些话，“其实你你只是不得已才和我玩的，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对吧？”

对上他发红的眼睛，徐怀远突然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说对了。”

听着徐知乐笃定的声音，徐怀远又可笑又可气，心里冒出一股急躁来，忍不住喊出声：“谁会喜欢以前的你？！”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难道你记不清楚了吗？你自己不也清楚吗？那个时候，家里究竟都有谁喜欢你？！”

还是个小少爷的徐知乐霸道、娇纵，谁会喜欢他呢？徐知乐的脸顿时没了血色，过去的一幅幅画面掠过眼前，那是一张张人脸，他们曾经对他包容地笑，落魄后变成厉鬼，刻薄地批评他的一切。刚刚改变身份的那个徐知乐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什么才是真的，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明白了。

其实没有人喜欢过他，就是这样的答案。

望着徐知乐苍白如鬼的脸，徐怀远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撤回方才的口不择言。但他说的明明是事实，与其任由徐知乐专注地恨他，不如拖所有人下水。

但还是尝试挽回，竭力作出柔和的语气：“但是……但是它们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无力的声音，像是在劝慰徐知乐，也像在宽恕自己，“不管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低头注视自己掌心的纹路，然后手臂慢慢前伸，靠近徐知乐的脸，“现在我……我真的很在乎你，我没想骗你，以后……以后也不会了，真的。”

说着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他这辈子活成了一个演员，只知道拣别人爱听的说，但心里究竟想表达什么，却一点也不知道。

“别碰我！”徐知乐眼睛里突然溢满泪水，“滚出去……滚……滚！滚出我的房子！”片刻后他意识到这间房子其实也不算是他的，而是徐若淳给他的，心下坠着发凉了。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徐怀远，摆脱不了徐家了，他扎根在那里，走也走不远。

徐怀远的眼睛也湿润起来，耍赖一般抓住了床单：“我不走。”他瞪着徐知乐，“你别想摆脱我。”

“那我走！”徐知乐飞快地把裤子套好，套了件外套，然后抓起手机就往门外走，“我再也不回来了，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待在这里！”

徐怀远见他真的做出离开的架势，心跳慢了一拍，追至门口是，发现徐知乐在穿鞋，他系鞋带的动作很笨拙，蝴蝶结松松垮垮地垂在鞋面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散了。

悬着的心渐渐放平，徐怀远攥紧的手也松开了：“那你要去哪？”

“和你没关系！”徐知乐半天系不好鞋带，干脆换了双鞋子，红着眼睛回头。

“你会被人拐骗走的，你身上的钱会花完的，还有你知道怎么租房子吗？你连证件都没拿……”徐怀远一条条陈列徐知乐的疏忽，心脏愈来愈踏实：徐知乐不会走，也走不远。

但没想到徐知乐扭身一迈，便朝门外的灯光里奔去。

望着徐知乐蒙着耳朵下楼的身影，徐怀远的呼吸却渐渐微弱，心脏的剧烈跳动催促他下楼去追。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但还是晚了一步，跑到楼下时，只迎见一条夜色中寂寥的长街。

他在夜风中站了很久，还是没等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