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说好要用三次偿还的,现在还剩下一次。

沈甫静静的看着他,面前的早饭几乎没有动,李飞舟突然发现他的脸色很白,以前是常年不出门的冷白,现在却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

但他神色如常,眼眸深邃,又让李飞舟疑心是这客厅里的吊灯太过璀璨。

沈甫凝视了他几秒,似乎斟酌了片刻,才微笑的回答说。

“下次吧。”

这三个字说的又轻又慢,宛如垂危之人在临终前满怀遗憾,又带着一丝期盼的叹息,让李飞舟猛地拧起了眉。

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察觉到沈甫身上的偏执在随着某种生命力迅速的流逝。

他立在原地,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然后收敛起来转过身。

刚踏出一步,沈甫又在他身后出声了,语气认真的说。

“飞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宛如迎面扑来了一阵猛然的风穿透了李飞舟整个身体,他骤然僵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的望着前面,却没有焦距。

他背对着沈甫,有几秒的时间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着,却不是因为畏惧。

这是沈甫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视线有些晕开了,又逐渐变得清晰,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后他背脊挺直,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沈甫的视线。

司机开车停在别墅门口,他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客厅里已经没有沈甫的身影了,也许他已经上楼了,狼犬也都去了后院,空荡荡的大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的客厅和当初沈甫住的地方,和他曾经生活过几年的地方布置的很像。

漆黑的眼眸凝视了片刻后收回了目光,李飞舟的嘴唇微不可闻的动了动。

“先生。”

他垂下眼,弯身坐进了车里。

黑色低调的车辆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坐在书房窗边的沈甫眷恋的望着远去的方向,半晌后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起来。

这次他咳了很久,好似牵动肺腑似的听的让人心惊肉跳。

旁边的管家担心道。

“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沈甫随意擦了擦嘴里涌出来的血色,然后随手将脏污的手帕扔了,面容一下子就灰败了下来,疲惫的说。

“不用了,家族遗传,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他曾经做过很多坏事,年轻的时候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也在生死边缘里摸爬滚打过很久才走到令人畏惧的地位。

他也曾捡回来一只猫,养着养着养出了真感情,却用错误的方式把胆怯的小猫逼走了。

刚到国外的时候他暴戾的恨不得立刻就把小猫抓回来狠狠惩罚,像以前逼着小猫在他的掌心里瑟瑟发抖。

但是随着病情的显露,他不得不相信这是自己无法挣脱的宿命,于是心里的戾气也突然间全部消散了,他只想回来看一看流浪在外的小猫,看他过的好不好。

事实证明,他并不是被需要的。

恩,这样也好。

回到军队往里面走的时候李飞舟忽然有一种恍如隔日的感觉,他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莫名的回头看向门口。

沈甫送他过来的车已经离开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每个军队训练的时间和内容都是不一样的,不过周末是大部分人都会休息的时间,他回来的时候还是上午,周围只有零星几个人经过。

长久的伫立吸引了别人的视线,于是他回过神,正要收回目光时又见一辆车停在了门口,随即下来的人让他怔了怔。

并没有穿着军装,而是穿着一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