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里,由于有翠儿和知缘的来往,苏小乔倒也知道谢兰春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

不管如何,倒是进了米粥,只要能吃东西,人就不会怎样。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例如,之前一直被谢兰春压着的几个姑娘,见其失势,又遭了胡妈妈厌弃,少不得跑去看她笑话,说些讥讽之言。

对此,苏小乔虽知道,但没出面管过。

楼子里就是这样,可怜人欺负可怜人,要想不被欺辱,那就得自强。说到底,这也是楼子里拿捏人的手段。

只要能激起谢兰春的求生欲,苏小乔反而有种乐见其成之感。

后来,等谢兰春康复后,第一次接的客便是那卢游简。

这位卢大人也是执着,谢兰春修养的这些日子,他锲而不舍几乎隔两天就会来一次。

胡妈妈会放过谢兰春,未尝没有这层因素在里头。

苏小乔见谢兰春虽是恢复如常,却是神态恹恹。

对谁都是如此,那位卢大人倒不说什么,但其他人拿着银子来寻欢作乐,你既不卖皮肉,还端着一副怨妇脸,谁也会不满。

对此,胡妈妈说了谢兰春好几次,她径直不听。

见此,苏小乔找谢兰春深谈了一次。

关上门,就她们二人。

次日,谢兰春答应了卢游简的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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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春走后,苏小乔一下子就觉得这莳花坊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本是打算再过两年为自己赎身离开,如今却时不时就翻翻自己的钱匣子,算算自己的身家如今有多少了。

这天,莳花坊里来了一群客人。

人刚来,就听下面人说了是一伙军爷,不太好侍候。

对于楼子里的姑娘来说,文官相对好侍候,毕竟文官都讲究个体面,注重读书人的斯文,即使本性是个色中饿鬼,表面上也要遮掩一二。

相对比武将、军爷们,就不太好侍候了。

这些人军中出身,粗俗惯了,可不会跟你讲斯文不斯文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像苏小乔谢兰春这样的花魁头牌,是不用靠卖皮肉赚钱的,但坊里其他姑娘大多还是靠出卖皮肉。因此经常会听见她们说一些,诸如昨晚那个军爷不太好侍候,把人折腾得不轻之言。

苏小乔本以为与她无关,谁知过了一会儿胡妈妈竟然来了,请她过去一趟。

这伙人是外地人,倒也没点她的牌,可已经换过几批姑娘了,他们俱是不满意。说是莳花坊徒有虚名,名不符实,说要是再找不来让他们大人满意的姑娘,就要砸店。

莳花坊能在苏州做到这般位置,自然背后也有人,可听说这伙人的领头是扬州卫指挥使,其本人也是都指挥使司马大人的干儿子。

这般人即使莳花坊背后之人来了,恐怕也不好使,这不胡妈妈就想到了苏小乔。

“小乔心肝,你就过去一趟。以你的手段,还不是将这伙蛮汉治得服服帖帖,我瞅着那位窦指挥使倒是对你胃口,也不是他带头闹的,而是下面几个小军官,你把那姓窦的笼络住了,他们自然不会再闹了。”

胡妈妈笑得暧昧。

苏小乔给她一个嫌弃的表情。

可想想,她最近确实旷得慌,今晚又实在闲,不如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人闻风色变。

到了地方,还没进门就听有人吵嚷。

走进花厅,一入眼便是首座上坐着那个男人。

他大约有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虎目高鼻,下巴上留着短髭,长相粗犷英武。

此时的他,颇有些意兴阑珊,正独自一人喝着酒。身边倒是坐个了姑娘,可那姑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