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人可疑,不可随意听信。”怕纪礽被鼓动,那将领也顾不得索汪就在面前,直接说道。
朵儿说:“索汪哥祖上就是跑海的,他对如何辨别海上风暴经验丰富,你们最好还是听听他的,不要以为他是在胡说。”
此时关系到自己性命,以及这么多人的性命,她也顾不得什么旧怨了,一切都以保全大家性命为首要。
纪礽自然也不是听信一己之言的人,早在索汪诉说大黑潮的可怖时,他便让人下去询问什么是大黑潮。
不多时,一个老者被人搀扶着走上来。
此人名叫海伯,是定远号的舟师,整个舰队里航海经验最为丰富的人,也是纪礽这趟出海前,专门让人请来的。
本来按道理,海伯都这个岁数了,不可能再出海了,但为了给儿子挣个好前程,他还是打算拼了这一次。
“小人没碰见过大黑潮,但是听人说过……”
想想也知道,在海上遇见大黑潮,当是九死一生。都死绝了,自然也没有口耳相传。
会听说传说,那都是凤毛麟角。
“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小人的爹听他爷爷,也就是我曾太爷爷说的……”
海伯听说这个故事时,年纪极小,只依稀记得海水很黑,海面很平静,没有鱼,但顷刻便会卷起惊涛骇浪的字眼,因此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浑浊的眼睛,端详了索汪一阵儿。
“你姓索,那应该是索家的人吧?”
见索汪点了点头,海伯转头看了看海面和天空,之后脸色凝重对纪礽说:“大人您还是听他的吧,小人听说过大黑潮,却没见过,也不知该怎么躲过。但索家的人,世代跑海,经验丰富,是整个南海经验最丰富的舟师,没有之一。”
“世人都说若是有索家的舟师领航,这趟出海至少稳了八成,足可见得索家人的本事,只是不知为何索家竟没落了,近些年来销声匿迹,如今竟沦落去当了海盗……”
提到自己的身世,索汪面色暗了下来。
朵儿也很诧异,竟不知索汪哥竟还有如此辉煌的身世,索家的名声在外头如此之大。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眼下形势千钧一发,迫在眉睫,当务之急是如何躲过大黑潮。
纪礽把目光投到索汪的身上,看得出他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是十几艘船加起来几千人的性命。
茫茫大海之上,饶是如他武艺高强,失了船也会是九死一生,容不得他不谨慎。
不过他还是很有决断的,须臾之间已拿定了主意,开始询问索汪该如何做,又吩咐手下人照着索汪的吩咐去一一施行。
甲板上开始忙碌起来,难免有人心存怀疑。可有海伯背书,其他舟师都讷讷不敢多言,再加上纪礽威严在此,也无人敢提出异议。
不光是定远号,同时这些命令也通过号角和船旗传到其他船上。
一时间,诡异的天气、即将而来的风暴,在天与海之间显得格外渺小的海船,以及海船上忙碌的宛如蚂蚁般的人,构成了一幅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而接下来的经历,更让人记忆犹新,大概是所有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的场面。
在惊涛骇浪之下,逐浪向前。明明海浪已经高到宛如泰山压顶,船却不能停歇,反而要朝着巨浪冲去。
这不光锻炼人的心性,对船上的舵手、船手,都是最大的考验。
为了防止有人在颠簸下被抛甩出去,除了负责看管风帆桅杆的船手,掌舵的舵手外,所有人都必须将自己捆绑在舱房里的墙壁上。
定远号最下面一层底仓,这里除了水密隔舱外,围绕着船底下的四周还有一个个巨大的车轮。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