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不远处站着的,可不是正是那消失了已久的江南织造端王世子?

纪景行几个大步走上前来,看似随意,恰恰挡在了颜青棠身前。

“卞大人,今儿是吃了火药了,竟跑到我这来耍官威?”

他脸上端着极为明显的假笑,一看就心情不愉。

卞青嘴角僵硬,假笑拱手:“本官可不是耍官威,只是这种场合……”说着,他看了颜青棠一眼,不言而喻。

“这种场合怎么了?这种场合也多亏了颜东家鼎力支持才能办下,我也不怕诸位大人笑话我。”

说着,纪景行向在场诸人一拱手:“我这江南织造当得窝囊,前任织造不明不白死在狱里,许多事情都没问清楚,堂堂一省织造,衙门账上竟一文钱都没有,我总不能顶着江南织造局的名头去找票号拆借银子,无奈只能请颜东家帮忙。说起这,我就要说说了,卞大人,朝廷拨给江南织造局的银子,你到底何时才给?”

一番话,连打数个七寸。

既提了严占松死得蹊跷,又提了布政使有故意打压织造局之嫌,户部那儿都拨银了,凭什么你布政使司拦着不给?

为何不给,到底因何原因不给,这里头能讲得能想的太多了。

再这么放任不管,今天这局面肯定无法收场,郭南山忙走上前打岔道:“纪大人,多日不见,这些日子上哪儿了?”

纪景行回他一眼,你这老头明知故问是不是?

郭南山回他眼色:如今不易翻脸,你正事还办不办了?别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这时,纪景行才想起今天是海市开市的日子,他本是兴致匆匆先行一步回来让众人准备,也好迎洋商入内,谁知一进来就听见卞匹夫在这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