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Madam才进去多久,对?方就?招了,这也太快了吧?

卢哲浩好似知道张颂恩所想,也乐意教?这个好学的下属,“Madam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最不能忍受的是此生不能再画画。”

张颂恩点点头,她还?是想不通,“Madam怎么?会想到画的颜料是人血?”

打死她,她都?想不到这点。她刚刚还?以?为他们抓错了人。

卢哲浩刚刚也被?秦知微的天马行空所震撼,平生头一次开始体会到知识的力?量,他笑道,“可能犯罪心理书上有教?过这些吧?她看?问题的角度更?直白,而我们的脑子被?许多条条框框框住,有点死,我今天也算是受教?。”

审讯室里的秦知微可不知道这两人在?佩服她,她依旧在?继续,“你为什么?杀他?”

李宝福垂头,“我听人说马王头把那幅画卖到一百万。我就?想多画几幅,乘胜追击扬名。但是我怎么?都?找不到灵感。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很崩溃。好不容易有一晚,我来了灵感,画了一幅画,我很满意。想让马王头帮我拿出去卖。马王头不在?家,我给他留了纸条,他来找我,我就?把我的作品拿给他看?,他却嫌弃地踢到一边把画踢毁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画的作品。我真的好生气。”说到这里,李宝福眼里全是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抱怨着马王头的坏,“我那么?努力?,他却给毁了。他辱骂我的作品。”

秦知微怎么?也没想到李宝福杀马王头不是因为对?方给的钱少,也不是因为洗钱伤了他的自尊,居然是对?方弄坏了他的画。她突然想起李宝福的邻居,那师奶还?在?记恨李宝福因为小孩弄坏画作打他儿子,现在?来看?,这已经是李宝福手下留情了。

他哭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平稳情绪后,他突然瞪大眼睛,瞳孔闪着幽光,就?像藏在?深潭里的鱼浮出水面不错眼地盯着秦知微,连声调都?变了,“所以?我就?给他下了药,绑了他,他不是侮辱我的画吗?我就?用他的血作画。嘿嘿……”

这笑声配合他的表情显得有几分诡异。

秦知微不动声色动了动手指,这人怎么?有点神经质?在?对?方看?过来时,她示意他继续说。

“也不知怎么?回事,用了他的血,我脑子里砰砰砰全是灵感。”他双手比划着,好似炸开的烟花,“我一连画了好几幅作品,绝对?是旷世佳作。可是他却生病了。没办法,我只能杀了他。”说到这里,他双眼圆睁,似哭似笑,一会捶打桌子,一会又哭起来。也不知是发泄,还?是在?遗憾,嘴里嘟嘟囔囔着,“我只画了二十幅作品,还?差五幅,我就?能举办小型画展了。”

他一连说了三次“开画展”,众人一阵沉默。杀了人,他却只想着办画展。Madam说得没错,这人是疯子。

秦知微又追问,“你把凶器藏哪了?”

李宝福报了地址。原来他在?抛完尸后,又将车开到其他地方,将凶器等物品掩埋。后来他又将车子从?里到外全部清洗一遍。没留下痕迹。

秦知微从?审问室出来,疲惫席卷全身。

卢哲浩冲她道了声谢,“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快回去吧。”

秦知微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卢哲浩带人从?郊区挖到李宝福藏凶器的位置。不仅有凶器,还?有死者睡过的床板以?及地下室沾了血的泥土。

这晚秦知微做了两段梦,这应该是李宝福从?童年就?开始做的美梦。

李宝福小的时候不爱说话,父母带他去亲戚家做客,他总是害羞地躲在?大人身后,母亲总是歉意地向?客人解释,“他害羞。”

于是他越来越害羞,不爱与?人交际,只想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