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得并不安稳,时时挣动呻吟。旁边内侍宫女都蒙着黑巾,唯有荀皇后全无防护,含泪紧握着孩子的手,面色蜡黄,凌乱的鬓边数日之间便添了许多白发,眸中没有半丝鲜活的气息。
萧平章看了看元时,再看看荀皇后几无生机的样子,心中不忍,轻声劝道:“民间已有病患好转,太医令唐大人正在监看药效,一旦判定新的药方可以用于疗治太子,他会立即赶来东宫……”
荀皇后这几日守在太子床前,整个人如同痴傻一般,连荀白水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但今天不知为何,萧平章的声音似乎能够传进她的耳中,令她第一次将视线从元时的身上移开,抬起了头。
长林世子半跪在榻前,眉目柔雅,辞气温润。她在神思昏乱之间,突然想起了年轻时和萧歆一起住在东宫的那段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她人生中最为安心,也最为平静的一段时日。无论先帝多严厉,母后多偏心,无论多大的风波,多重的危机,她都没有像担心太子这般担心过夫君,她相信萧歆可以稳稳地坐在东宫之位上,成为将来的至尊天子,绝对没有人可以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