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会哑口容忍。既然娘娘坚持不肯彻查,那么……”
“谁说本宫不查?”荀皇后恼怒地一拍桌案,盯着那小小一点朱胶,气得胸脯起伏,“手脚居然敢动到我正阳宫来,本宫的眼睛里头,也容不下这样的砂子……”
萧平章进宫之前,本就觉得荀皇后与东海朱胶直接相关的可能性极小,不过当面判断一下总不嫌多,何况此事涉及内廷,又时日久远,由皇后来查肯定比长林府更加方便,怎么都值得走这一趟。
他从正阳宫退出时,殿前日晷已偏申正。等候在殿外阶下的萧平旌正不耐烦地走来走去,猛地抬头瞧见兄长的身影,忙奔上前搀扶。
今日从早到晚,萧平章已算是奔波了一整天,做的事又十分耗费心神,体力早就有些不支,靠着二弟臂膀借力走下丹阶之后,他的眼前突然有些发黑,忙闭目稳了片刻,方才稍见舒缓。
萧平旌瞧着长兄毫无血色的面颊,甚是心疼,眉间几乎拧出了个疙瘩,道:“大哥的身体本来需要静养的,这样怎么撑得住?再说了,这件事毫无头绪,你急也没用,先交给我来跟进好不好?等有了实在的进展,我再跟大哥商量嘛。”
萧平章默然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后,他灰白的唇边方才浮起一个微笑,低声道:“平旌,幸好你在京城。”
短短一句话,萧平旌却突然觉得心头一阵愧疚,眼圈不由自主有些发红。
第十五章 上师濮阳
金陵为天子帝都,权贵们建府择址,或环拱宫坊,或临南水之上源,大多集中在西城。而从孤山绵延下来向东一岭,因地质多碎石,即便是在皇城城墙之内的部分,人迹也甚是清疏。两年前濮阳缨入京时,声称步踏四方得白神天兆,在东郊岭下筑基立坛,启建乾天院,到如今已圈地超百亩。前方大殿宏伟精致,供奉白神金身,四方信众云集来拜,常年香火鼎盛,而后园紧靠坡岭,古树林立,多有常绿植被,冬日亦能浓荫蔽日,完全隔开了前殿的喧嚣,清静幽雅,是濮阳缨自己日常起居之所,丹房净室,均设于此。
乾天院的财源收入,除了皇室恩赏以外,大多都由信徒敬贡。在京城众多豪门贵府中,莱阳侯府的献金虽然排不上前例,但太夫人每月必来行拜礼四次,其风雨无阻的虔诚之心,却是鲜少有人能与之相比。按照白神教礼,腊月二十五点灯收尾祭,莱阳太夫人一早便沐浴熏香,让儿子吩咐外院备好车马,前来乾天院赶祭火。
由于信众中有不少是高门女眷,乾天院在东翼另设玄伽、素引两座净院,严禁闲杂人等踏足,专供这些贵妇们祭供白神。莱阳太夫人在常去的玄伽院祭炉前焚了神袋,点下三盏愿灯,将侍女们留在廊下等候,独自一人进入主殿神像前祷念教文。
殿中除了一名接香童子外别无他人,静寂无声,默祷之时,仿若心跳可闻。
大约半刻钟后,神像侧旁突然传来一声长叹,“莱阳侯府的产业向来不厚,太夫人总是给神院供奉这么多,倒让在下有些过意不去。”
莱阳太夫人唇间翕动停止,抬起头,眸中闪过一抹怨毒之意,道:“只要上师的符咒有效,就算倾家供奉,我也心甘。”
这时接香童子已低头退下,濮阳缨自后殿方向缓步走出,身侧跟了个灰衣汉子,体格劲瘦,双眸精亮,竟然就是正在被全城追缉的段桐舟。
“太夫人之诚心,没有人比在下更清楚,前几日段先生遇险,又得你相助……”濮阳缨挑起眼尾,笑吟吟地看了段桐舟一眼,“按说咱们也应该向夫人略表我乾天院的心意,是不是?”
莱阳太夫人一听这话音,面上不由涌起一阵激动之色,立即从跪毯上立起身来。
濮阳缨探手入袖中取出一个黄色纸封,递了过去,却又在对方双手相接时后撤了一下,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