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3)

萧平章微微躬身,笑道:“臣今日身体不适,下次再陪殿下如何?”

太子急忙点头,拉着萧平旌向外跑去。刚出了殿门,他便闹着要堂兄把他背到了背上。

荀皇后默默地看了两人的背影许久,这才收回了视线,责骂左右人等:“怎么还不赶紧看座?世子在养居殿都是有座位的,但凡走动一下便要御赐步辇,可见陛下有多心疼。若是在这东宫里头累着了,岂不又是太子和本宫的过错?”

萧平章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未发一语,垂首咽下了喉间的叹息。

第十二章 远近亲疏

兄弟二人辞别东宫时,已过寅初,日脚稳步向西。

宫城南门至朱雀大道初始一段的路面皆由青石所铺,光滑平整,即便王府的朱红车轮飞速驶过,车厢内也仅仅只有轻微的摇动。

年轻的长林世子将额头侧靠在车壁上,眉目低垂,一直没有说话。

外间似乎起了风,啸厉之声迅忽而来,又杳然而去,虽无影无根,却令人心头平添几分冬日的寒意。

朝堂上、宫墙内,这股针对长林王府的阴郁之气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连萧平章也不能完全梳理清楚。他只知道面对当前的情势,陛下和父王都有太过明显的盲点。他们一个认准了恩信不疑,另一个觉得清者自清,即便有时听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也只肯就事论事,不愿想得太深太细,不愿剥开外衣,触及那些透着暗黑的核心。

这样的相处模式来自于从幼年起便开始的温暖情义,萧平章自己被这份情义包裹着长大,也愿意珍惜,希望一切都可以交接承续,可以永存。

然而愿望终究不能掩盖事实,皇帝日渐多病,太子依然年幼,皇后的不安几乎已经掩饰不住。尽管长林世子竭尽全力想要让一切都显得和旧日一样,他依然能够敏感地察觉到,这金陵城的天候,已经一年比一年更冷。

车轮碾地的声音有了改变,车厢晃动加剧,感觉已经驶上黄土路面。

萧平旌歪着头,又觑了兄长两眼。从东宫出来后他屡次提起话头无果,到现在已经闷了太久,忍不住伸手摇了摇平章的胳膊,“大哥你不用这么生气吧?元时一个才满十岁的小孩子,皇后娘娘管教得也实在太严厉了……”

萧平章只觉得前额有些发沉,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不禁抬手揉捏双眉之间,好一阵才放下手,侧过身体,直接面对着二弟,神色凝重。

萧平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一些。

“听着,有两点你必须得给我记住了。”萧平章的语调十分严肃,“第一,太子殿下已经正式册封东宫,他的名讳不要放在嘴边随意称呼;第二,皇后娘娘如何管教太子,唯有陛下和太子三师能够加以斧正,你算什么身份,可以当面指摘?”

萧平旌显然有些不服气,小声咕哝道:“我只说了一两句话,哪里算得上指摘,大哥你真的需要想这么多吗?怪不得老阁主说,身在金陵朝局中的人,全都活得太累了!”

萧平章被顶得气结,双眉立时便竖了起来,萧平旌赶紧补了两句:“我不是在跟大哥犟嘴,就是觉得……陛下从没有错待过咱们,你这么小心翼翼,是不是反倒有些刻意了?”

萧平章瞪了他片刻,眸中的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疲累与无奈,“你还记得吗?段桐舟脱狱之前,咱们曾推断他另有效命之人?”

萧平旌顿时来了兴趣,“大哥是不是想到谁了?”

萧平章轻轻摇头,“没有。这也不是可以随便猜测的事情。但不管怎样,总归是有那么一个敌人隐在暗处。就算抛开他不说,已经定罪的宋浮是入阁的中书令,同案卷入的……全都是四品以上的朝臣。你有没有想过,我长林王府一心为国护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