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条路线走……只希望陛下福泽深厚,一切顺利。”
越是走到最后一步,越难找到更为取巧的办法。萧平旌想了想也无异议,点头道:“就这么办吧。咱们不求完全甩掉追兵,只要抢出一点点时间,有机会出宫藏匿陛下就好。”
两人简单商议完毕,荀飞盏重新转向妹妹,脸上满是歉意,“安儿,我没有办法今晚就带你走,不过你放心,将来我和平旌一定会全力为你求情……等陛下恩赦之后,大哥就送你到婶娘身边去,将来的照顾供养,自然是包在我的身上。”
同在一间屋内,两人方才说的话荀安如听得很清楚。她没有顺着堂兄的语意应诺,反而上前数步,向萧平旌蹲身为礼,“若是我方才听得不错,你们是想要……把萧元启从养居殿引出来?”
萧平旌迟疑了一下,慢慢点头。
“那大哥不用留在外围,和二公子一起去救陛下吧。我有办法能吸引他的注意。”除了眼睫间的细碎泪花以外,荀安如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方才的情绪激荡,显得甚是镇定,“到底夫妻一场,我对他多少有些了解,只是时间紧急,不方便细讲。大哥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稍尽心力,帮你这一点忙吧……”
她这般软语相求,荀飞盏委实难以拒绝,犹豫了一下,转头对萧平旌道:“安儿向来有一说一,她既说有办法,就让她试试?咱们先悄悄潜过去,若是看不到效果,再改回原来的计划也不迟。”
萧平旌看向殿角沙漏,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有尝试的余地,便颔首允准。二人从来时的窗口翻出,轻灵无声地又上了宫檐,眨眼之间便渺无踪迹。
荀安如随后放下窗扇,扶着桌案静站了片刻,神情渐转决然,动作也变得愈发果决。
当初她被接入正阳宫时,萧元启觉得以后的规制服饰全不一样,吩咐不必多带旧物,故而侍女们只收拾了两盒御赐首饰带了进来。荀安如打开妆盒翻找一阵,皆不合用,最后翻出了当年荀太后所赐的双头凤钗,心头一酸,牢牢握在了手中。
离开寝阁,过了中厅,推开前殿的大门。廊下值夜的内监猛地惊醒,还未回过神来,荀安如就已奔上了连接云台的廊桥。内监们慌忙呼叫,外殿侍女也纷纷惊起,乱糟糟十来个人追在后面,有脚程快捷的渐渐赶到她身后,准备伸手拉扯。
荀安如反手将凤钗纤细尖锐的末端顶在喉间,厉声喝道:“让开!”
内监、侍女们唬得一跳,不敢强拦,眼睁睁看她奔上正殿后方最高的楼台,踩着石基翻了出去,半靠半坐在石栏外沿。
高处风速迅急,她的身形又清瘦如羽,雪白的寝衣在风中上下飞舞,呼呼作响,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被夜风所卷,吹落楼台。围在后方的众人吓得面如土色,又不敢靠近,昏乱之中,一位稍稍能稳住的娘子高声叫道:“快!快去禀告王爷!快啊!”
四更钟鼓鸣响,正是夜色最深睡意最浓的时辰。住在南厢的狄明突然惊醒,只觉心头沉沉,再也不能合眼,便起身带了两名亲卫,来到东配殿查问小皇帝的情况。
殿门边当值的守卫看见是他,忙行礼答道:“里头倒还安静,只是老样子……不怎么肯吃东西。”
狄明毫不在意地冷笑道:“不用管他。哪儿就那么容易饿死了。”
他左手边与东配殿隔着一条云顶长廊的富丽宫室,便是萧元启所居的主殿,除了外围一圈火把闪烁以外,窗纱上还有灯光泻出。狄明稍稍犹豫了一下,蹑步走近,透过半掩的殿门向内看了一眼。
萧元启果然还没有睡下,身形微斜地靠坐于上方御座中,臂肘支在桌案上,手掌掩住双目,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养神。狄明刚跨过门槛一步,他立时便有察觉,急速抬头的同时握住了座下的剑柄,直到看清来者后才悄然放开,紧绷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