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4)

萧庭生近半年来时时告病,倒真让小皇帝有些顾虑,不由自主便点了点头,“母后说得也是……先帝刚走不满一年,皇伯父若真有什么不虞之事,朕也确实难以心安……”

荀白水上前一步,继续劝道:“国丧孝礼,关系到天下之重,可老王爷的颜面又不能不顾,思来想去,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皇伯父奉旨辅政,符节令用印,总要通知他的……”

荀太后低声道:“陛下可以传召符节令入宫开玺,不经前朝,当面下旨命少府禁言。之后朝阁留档,颁发四方,那就是你舅舅操心的事情了。”

萧元时垂下眼帘又迟疑了半晌,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一旦得到了皇帝陛下的亲自支持,以荀白水掌政多年的能力和效率,瞒着一位辅政未久的武臣颁发明旨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不过两天,派遣前往四境宣旨的朝臣就已经做好了出京的准备。

事情虽然办得顺利,可素来行事求稳的荀白水还是觉得不够万全,思来想去一夜未眠,又在宣诏使们离开的当天,匆匆地将拟往北境的甄侍郎给拦了下来。

“哀家不明白兄长还在忧虑什么,无论萧平旌是何等鲁莽之人,明旨已出,便如同覆水难收,难道他还敢当面违抗不成?再退一步说,就算他无法无天了,那北境军将也是朝廷的武臣,先帝才走了多久,我皇家旨令就无人愿意遵从了吗?”

荀白水眸色深沉地摇了摇头,“就算是要当面抗旨,那起码也得派去的宣诏使能见得着萧平旌的面才行吧?”

荀太后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怔怔地呆住。

“北境可是长林军的地盘,随便挖个坑使个绊子,把京城的旨意在什么地方困上几天,日后他咬口不认,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荀白水说到这里,显然主意已定,“发往甘州的这道圣旨太重要了,任何人去老臣都不能放心。”

荀太后立时吃了一惊:“兄长是想亲自前往北境?”

“是。关键时刻绝对不容有失,老臣这趟辛苦,怕是不能偷懒逃掉的。”

他这边下了决断,荀太后反而犹豫起来。在她看来,以前的长林世子再怎么值得忌惮,好歹也算性格温润行事周正,那个萧平旌可跟他哥哥不一样,从小就没怎么受过拘束,莽撞冲动,天不怕地不怕,明显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谁也不敢说他犯起浑来能走到哪一步,委实让人难以放心。

“怀化将军行事的路数咱们完全不清楚,朝堂坚稳固然重要,兄长的安危也不是小事,这万一……”

“太后娘娘过虑了。”荀白水笑着抬手安抚,“老臣这次出京,可以请陛下传发御令,调拨三百东湖羽林的精锐随行。北境终究也是大梁天下,朗朗乾坤在上,他萧平旌就算再狂妄,还能把老臣连同这三百人全都给灭了不成?”

荀太后又考虑了片刻,心里终究是把皇帝的利益看得更加重要,再加上荀白水语气笃定神情自若,也就没有再强行阻拦,只是絮絮地多叮嘱了几句。

小皇帝那日在南苑猎场露出的失落之色,萧庭生并不是没有看见,可他当时确实不好细讲,又不知道消息已经泄出,故而未曾立时追问,一心打算事过之后再找个机会,详详细细地解释给他听。

接下来几天萧元时再也没说什么,整个金陵城甚是平静。长林王以前不怎么深度介入政务,除了荀白水告病未朝他能瞧得见以外,大朝会时排班中少了哪几位朝臣他完全没有留意,反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荀飞盏,最先发现京城的情况有些蹊跷。

为了不给长林王留出任何提前通知北境的机会,荀白水悄悄携旨出京,对外只说染了时症不能出门。荀飞盏毕竟是在荀府中养育过的孩子,再是政见不和那也是他的亲叔父,次日便抽空上门探视。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