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苦笑不语。
萧平旌冷冷道:“荀大哥这话倒是说得轻松,正因为是有意针对父王,今日争执起来,才会这么难堪。”
荀飞盏怔了怔方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他是久在中枢的人,许多状况不需要他人解释,自己也能想得明白。羽林之事如果简单来看,不过就是皇帝起意,内阁拟了初案,御前论证时长林王以辅政老臣的身份提了异议而已。但被荀太后这么一闹,就变成了他试图擅专,压制皇权,偏偏这件事本身又处于两可之间,居心可疑的大帽子悬在顶上,很明显老王爷已经很难直接予以否决。
“依我看来,陛下若真的对羽林新军有了执念,就由他去吧。”萧平旌气性未平,微带怒意地劝道,“当作是试一次手,即便出了偏差,将来也不是不能补救。”
唯今之计已没有更好的处置方法,萧庭生自己心里也清楚,当下点了点头, 疲累地闭上眼睛。
荀飞盏看看天色,知道他们父子还要最后话别,不敢再多打扰,又劝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便告辞退出。
萧平旌将他送到院门外,返身回来时发现父王已经移步到窗前,眸色沉沉不知在思虑什么,心头顿时有些发紧,咬牙道:“别的事也就罢了,一想起今日殿上太后的猜疑,孩儿实在是不放心就这样离开父王……”
“离京诏书已下,你今日必须出发,不可耽搁。”萧庭生转过头,安抚地笑了一下,“为父这辈子见过的事多了,听过的毁谤流言更是不少,这些都不算什么,总有办法处置的,你不用管。”
父王苍老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微微的虚弱之感,看上去既清淡又慈和,但却在萧平旌的心头引发了一个尖利如刀的念头,闪电般飞速划过,刹那间便鲜血淋漓,痛入骨髓。
如果……如果此时大哥还在……
萧庭生仿佛知道他正在想什么,眸色亦转哀沉,“你脚程快,途中去一趟琅琊山,看望看望你大嫂和小侄儿,再代我向老阁主问安,谢他费心照看孩子们……”
“父王要……要捎信给大嫂请她回来吗?您只去探望过策儿一次,一定十分想念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