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冰冷的微笑消失了,眼眸深不见底,一脸高深莫测的看著我。

怎麽了?没见过不再怕死的我吗?

我笑得更甜了,为什麽不怕了呢,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脑袋里空空的,身体轻飘飘的,好舒服。死……有什麽好怕的呢?

黑暗、鲜红、腥甜、腐臭……啊,都是我的最熟悉的东西呢。

以前为什麽会觉得害怕呢?明明……明明就是那麽让人轻松的东西,就像我的朋友,时时刻刻陪伴著我,呵呵……我终於,从那种恐惧中解脱出来了,真好。

纤细的指尖抚上那张白皙俊美的脸,我嘲弄的看著他,那双幽幽寒意的蓝眸中,倒映出一双挑逗的眼,多情、自恋、缠绵,还有一股邪?W的妖气,魔魅的眼。

唰的一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银光从手腕划过。一点都不痛,没有一点感觉,只能看到殷红的液体,争先恐後的喷涌而出。

手腕一紧,鲜?W的血液从覆盖著伤口的手指缝中流出。我不解的看著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大手牢牢的钳住我的伤口,让那液体的流淌慢了下来。

鲜血的芬芳,是多麽醉人啊……我著迷的盯著那沿著苍白手指蜿蜒而下的血红小蛇,轻轻露出一点儿粉红色的舌尖,眯著眼,轻轻的舔上去。

然後?W?W的一笑,抬著眼看著冷肃的莫非天,在对上我的视线的时候,那双蓝的发光的眼睛闪了闪。

“莫少爷,你喜欢鲜血是吗?”我冷笑著举高了淌血的手臂,温热的粘稠液体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今天要不然你放了我们,要不然我把所有血都留在这里。”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了,似乎被这一幕震得呆住了,房间里安静得只听见“滴答、滴答”的鲜血滴下的声音,在我的脚下聚成了一小泊,?W红色的美丽,却是地狱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裂喉咙似的破碎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钩子,把我飘荡著的灵魂,硬生生的拉回这具沈重腐朽的身体中,刺得我灵魂都在颤粟。一瞬间,所有知觉像是一下子拥进了身体,手腕的裂伤和几乎捏断腕骨的压力痛得我几欲昏厥。

董明那崩溃的绝望的脸,就那麽深深地、深深地刻入我的骨髓中,灼痛难忍。

“夜泉……夜泉……”刚才的尖叫令他的喉咙受了伤,他嘶哑的、艰难的呼唤著我的名字,满脸斑驳的泪痕,一只手徒劳的伸向我,却无法拉近我们之间一丝一毫的距离。

我……又是我……伤害了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又是我……

啪的一声,我无力的跪在莫非天的脚边,仰著头,疲累的、放弃一切的看著他,那张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俊美出尘的脸,脑中闪过与他相处过的一幕一幕,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他的冷酷、他的温柔、他的无情、他的深沈,原来,我和他之间,已经发生过这麽多这麽多的事,有了这麽多这麽多的回忆,可是我还是输了,缓缓的闭上眼,我等待著他最後的宣判。

他居高临下,主宰一切的天神一般看著我。

“很好。”久久的,他微微的勾了勾唇,阴阴的、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那双盈盈发光的蓝眸,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锐利,他阴柔的说:“这就是你的底线吗?”他一只手捏著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抬起来,摁在我的眼睛上,像是要挖出我的眼睛一般,剧痛让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有多悲哀吗?”

悲哀吗?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因为我的心痛得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痛……胸口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心脏像是要碎掉了,我能感觉它在挣扎著,颤抖著。

那从心底涌上的热热的液体,蓄入眼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