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思美人,什么天下奇毒,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江遂一定早就告诉他了。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浑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每一块骨肉,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心脏的跳动是为了延续生命,眼睛的灵动是为了辨别世界,而此时此刻,卫峋的想法,是帮助他维持理智的最后一根绳索。

他站在万丈深渊的悬崖边,只剩最后一根自欺欺人的绳索可以将他吊起,让他远离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现在,他要奔赴刑场,他要把这绳索交到江遂手里,让他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江遂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正在试图跟江四讲清道理。

然而江四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她一反之前温柔又贴心的模样,怒不可遏的站在江遂对面,仿佛她才是主子,而江遂是她的仆人。

“你疯了吗?!发生了这种事情,你竟然还回来了,而且安心的住在这里,你中的毒究竟影响的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脑子,活腻了可以直说,用不着这么麻烦!!!”

江遂:“……”

江遂都被江四骂懵了,他知道江四比江二难搞,但也没想到竟然难搞到了这种地步,无辜的坐在椅子上,江遂张了张口,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江四盛怒的气焰突然一滞,江遂叹了口气,慢慢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我知道你们都是这样,可是,我为了活命,已经磋磨了好多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了继续活着而活下去,还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以前的我很累,现在我倒是咂摸出了一点生活的滋味。”

江四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是含着怒意,“所以呢,为了这有滋有味的几个月,你要放弃往后的几十年?!”

江遂其实有很多想要解释的话,但望着江四充满怒火的眼睛,江遂突然发现,想劝正在气头上的江四真是太难了,不管他说什么,江四都听不进去,于是,江遂默了默,只回了她一句话。

“在他身边才算是活着,我是不会走的。”

如果说原本江四还有这么一点被他说动,那这句话就是这一点的棺材盖,江四顿时被气了个半死,她抖着手指向江遂,恨铁不成钢道:“江遂!!!”

江四一声吼,震得江遂耳朵都麻了,江四向来不把自己当外人,跟其他暗卫比起来,对江遂也不是那么的尊敬,不过直呼他的姓名,这还是头一回。

看来她是真的气得够呛。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把我们这些为你辛辛苦苦找解药的人置于何种境地?七年……整整七年,就像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

卫峋来到门外时,正好是江四叫他名字的时候,前面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但仅仅他听到的这一句,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晴天霹雳了。

江遂拧起眉头,刚想开口,就见对面的大门被人推开,逆着光,卫峋站在门口,江遂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像鹰爪,像白绫,瞬间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江遂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他倏地站起身,江四也吓了一跳,她刚刚太激动了,都没注意到外面有人接近,望向门外的陛下,然后又扭过头望向明显也是措手不及的江遂,江四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恰在此时,卫峋踏过了门槛,他一步一步向江遂走来,他看上去很镇定,只是冰冷的双手出卖了他,浑身血液流淌的速度好像都放缓了,卫峋不错眼珠的看着江遂,看他脸上露出来惊惶和意料不及的神情,他听到自己轻声问。

“解毒,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的江遂还想撒谎,他准备说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毒名,把这件事搪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