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弥尔直勾勾地盯着希利尔的双眼,酒红色与湛蓝的眼瞳视线相交,她似乎从那里面读出了某些没有流于言表的含义,仿佛面前的人类在无声地说:哪怕死亡也好,这对你我都是一种解脱。
沉默了半晌,她闭了闭眼睛,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慢慢消散在这座囚笼中,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变数,让她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成熟悦耳的嗓音带上了一分疲惫的意味:“听着,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事,听完之后再决定到底要不要送死。”
“人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达成并维持这样奇妙的关系,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找来的这里,但我确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暴露在那混蛋的眼皮下,包括现在你们身处神墓这件事。如果你最终的目的是有关于那个混蛋,那你注定不可能成功。”
“从弗里德曼甘愿为你而陨落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要被那家伙关注,毕竟他们两个……”说到这,俄弥尔停顿了一下,烦闷不堪地接着说,“我也搞不懂那两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你只要知道你们所谓的主神不可能对你毫无关注就行了。”
被锁链悬挂在墙壁上的红发女神低头俯视着希利尔和他身后的五个异族,张口又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了,最终只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而且你们不知道被赋予神格碎片到底意味着什么。”
以俄弥尔的脾气,向来是讲话直来直往,很少像这样似是而非遮遮掩掩地讲话,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几个家伙的样子,就莫名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
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知道要幸福得多,这几个家伙虽然嚣张又无礼,但她也很久没看到这样炽热而纯粹的情感了。
听起来弗里德曼仿佛跟那个主神关系匪浅,而且出于各种原因隐瞒了他很多事。
希利尔依然面带微笑,心里却默默地记了一笔:算这家伙机灵陨落得早,不然回头他一定教教弗里德曼隐瞒不报要付出什么代价。
仅仅只是几句话,就足以让他们意识到俄弥尔所掌握的信息恐怕要比他们预想之中要多得多,鸦微微眯起眼睛,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女神阁下,这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所谓的神格碎片对于我们而言是遇到小殿下的契机,为此,其他的附带条件都无足轻重。”
“这些可以之后再说。”银月只觉得说来说去都是没有意义的废话,不由得皱起眉头,对于这样浪费时间的交流很是不喜,“说重点,是否合作?”
不止银月,另外几个也一致认同这些对于目前的情况没有价值第一希利尔不可能放弃报仇,第二他们不可能放弃希利尔,相当于什么都没劝。
俄弥尔:“……”难得好心啰嗦一次,真是对牛弹琴。
她突然也觉得自己的犹豫没有意义:算了,都是一群疯子,说什么都没用,本来苦口婆心地劝导也不是她的风格。
在这几个家伙的眼睛里完全找不出一丝动摇的影子,既然他们都无所畏惧,自己又有什么可顾虑的?错过了这一次,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大闹一场了。就算再怎么样,还能比就这样耻辱地被慢慢磨死在这更糟糕吗?
像是突然想开了,本身性格就很张扬叛逆的女神大笑几声,用下巴指了指对着大门那面墙壁上镶嵌的红色宝石:“打碎那个,就能破坏我身上这些破链子。普通的攻击做不到,但你手里那个手杖说不定有戏。我倒是不怕死也不介意帮你们一把,只要能让那个混蛋不顺心,我死都死得痛快,但是你们可想好了,一旦攻击那玩意,外面的野狗都会醒过来,到时候再后悔可也来不及了。”
“要么你们先成功放开我,我带你们逃出这地方,要么外面的疯狗先把你们撕成碎肉,一旦开始就只有这两种结局,听懂了吗小朋友们?”
谈话突然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希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