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一点哈。”
见是虚惊一场,大家又继续埋头吃饭。夏唤铭的目光立刻重新锁回陈醒身上。
陈醒本?身就藏不住事?,他那喜悦的笑容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最后一组人抵达自助餐厅时,天已完全黑了。他们吃到?晚上九点才回住宿区休息。
夏唤铭站在?陈醒的房间?门口,等陈醒开门后,他准备告辞。
他刚要走,陈醒的声音从?帽兜底下闷闷地传来:“你今天不会做噩梦吧?”
夏唤铭低头看去。
陈醒套上了连帽衫的帽兜,帽檐在?陈醒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出奇,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夏唤铭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帽绳转了两?圈,话说的轻飘飘:“那如果我做噩梦了……可以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啊,”陈醒不知道夏唤铭的另一层意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又想起自己的习惯,提醒道,“不过我手机开静音了,说不定没听到?。”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夏唤铭的反应。
夏唤铭一顿,几秒钟后低头笑了起来,轻轻地说:“我开玩笑的,我就算真?的做噩梦了,怎么可能会打电话吵醒你呢?”
陈醒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最后下定决心办认真?地说:“那你就梦到?我吧,我在?梦里保护你。”
夏唤铭的指尖还缠着那根帽绳,听到?陈醒认真?的语气?,忽然怔住了。
他低垂着眼睫,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好,我会的。”
松开手的瞬间?,帽绳在两人之间轻轻摆动,划出一道无形的弧线。
和陈醒道别后,夏唤铭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马蒂斯还没回来,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仰面倒在?床上,冲锋衣随手丢在?一旁,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喃喃自语:“如果能梦到?你,那怎么会是噩梦呢?”
夏唤铭在?谈心的那天才明白,原来那些?困扰他这么多年的噩梦,只需要来一个人,用?一句话就能开解。
可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没有跟他说过这种话,任由他独自被困在?姥姥死去的那一年。
现在?再回头看,那些?人的心思?其实都摆在?明面上,想把他们漠不关心的过错强行归咎到?他身上,让他替他们承受道德的压力。
如果不是姥姥很早就带他去市里公证处办遗嘱,她老人家的钱早就被那些?人吞并了。
所?以当公证处宣告姥姥村里的房子和卖地皮存的一百五十万元都归夏唤铭时,那些?亲戚对夏唤铭的态度立马转变了,都想借他心软,和他商讨钱财连爸妈都邀请他回家住。
那些?人的笑脸比愤怒的脸还要令人可怕,常常在?他的噩梦里,充当暮色中的鬼影。
可现在?不同了,他的梦里不再有那些?伥鬼,没有诡谲的黑色。
就在?昨天,他做了一场朦胧的梦,梦里有一棵被烟雾缭绕的古树,还有等待很久的白狐。
白狐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看见他来才掀起眼皮,跟他讲了好长一段话,具体是什么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白狐最后告诉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她让我给你传个话,你要好好吃饭,不要太过思?念她。”
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是谁,他问狐狸:“她现在?在?哪里?”
在?梦结束之前,白狐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背,回答他:“她呀,善缘结善果,是大善之人,早早在?天上当小神仙啦”
如果没有陈醒,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梦的。所?以有陈醒在?的梦,不可能是噩梦那一定是沉醉今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