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廖太太呵护备至,对请来做工的家佣也是一样嘘寒问暖,甚至大儿子的钢琴老师差点就被娶进来做小。
平时去街市买份肠粉吧,可以把收钱小妹带回家,说?是看?对方摆摊可怜,想在金铺给她找个轻省工作。
你认为他好色,他从不主动招惹,说?他仁善吧,他又似乎只对俏丽的妹仔热心肠。
总之,廖太太是绝不放心自己撒手人寰后,把孩子直接丢给丈夫照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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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辗转思量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下定决心。
趁林秀芹来送饭,握住她的手,问她愿不愿意进廖家,了却自己最后一桩心愿。
林季芹愣住了。
这个“进廖家”,自然不是字面上的“进廖家”。
毕竟那?个时候港城尚未规范实行一夫一妻制,主动给老公“纳妾”的行为在豪门富太太圈里并不少见,但林季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我这辈子也经历过?不少风浪,死呢,不算什么的。唯独放心不下孩子们,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要是我进手术室出不来,我担心孩子们没人照顾,往后被欺负死也不敢吭声啊。”
“阿芹,我知道你人好,对我贴心,对孩子们细心,全家上下我最信你了。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求你。其实我跟江生也提过?这件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答应我,会把游略当成是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我拜托你了。”
“你也知道,孩子们都很尊敬你,都拿你当长辈看?的。”
廖太太应该是想这件事想了很久,在病床上叨叨念念各种理由,但唯一打动林季芹的只有一条:把游略当成是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要说?她如今这个年纪这个遭遇,对感情还怀有什么期待,那?是不可能。
可倘若廖家愿意对游略好,哪怕不是那?么好,只要能把他当自己人栽培,游略的未来都会大不相同。
廖家的孩子们,每日起来就有好饭吃,坐小车去上学?,上学?除了四季校服外,还有运动服和节日礼服。
放学?回来,先抱怨学?校点心凉的难以下咽,又求廖太太能不能免掉周末的钢琴课,想和同学?出门踢球。廖太太不答应,就拿着?成绩单找廖先生申诉,直到对方许诺周末给他买双新球鞋。
她从前很难理解,一双白球鞋,怎么能比百货楼里卖的真皮大衣还昂贵,洗鞋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洗去自己半个月工资。
如果游略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林季芹脑海里浮现出儿子穿着?西服坐在钢琴前演奏的模样……她的眼?里浮现无限憧憬。
“阿芹,阿芹?”
她回过?神,对上廖太太慈悲的面容:“如果你愿意,我和江生都说?好了,一定给你办场热闹的喜酒,嫁妆也我来准备,绝不让你受委屈的。好不好?”
好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
说?得难听些?,她这个年纪的二婚头?,能进廖家这道富贵门,都是撞了大运。
林季芹点点头?:“好啊。就当我为太太你冲冲喜,你手术肯定顺利的。”
“说?的什么话?。”
……
廖太太没有食言。
给她办的喜酒果然热闹又得体,虽然桌数不多,只请了关?键的亲友,但席面丰盛精巧,连凉菜都没有一道是敷衍的。
廖太太还撑着?病体出席,替她作保,说?一切都是由自己做主,新纳进门的二房太太绝不是那?等?品性卑劣的轻佻人。
而林季芹说?的话?也同样应验了。
半个月后,廖太太的手术进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