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方藩王,镇守北地的大将军,镇北王齐雄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胆魄,连忠诚都不复当初,掺杂了太多私心。
想到他进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像个墙头草一样在宣王和晋郡王之间来回摇摆,凡事只考虑自已的私利,根本不再具有镇守北地的资格。
皇帝端齐起茶盏轻啜,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临近长公主生辰,宫里越发忙碌了起来。
礼部和内廷开始急急筹备生辰宴,禁军则密切地巡逻着宫廷内外,正副统领白天黑夜轮流当值,个个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坚决不允许非常时期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状况。
此时距离西齐三百里之外的通城关道上,一辆豪华马车悠悠行驶着,两匹马儿踢踢踏踏,像是在草原上散步。
“前面还有三百多里路就抵达西齐都城了,还剩四天时间足够我们赶路,走得慢点也无妨。”马车里,响起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明明是冷漠无情的性子,二十年不变的温柔却让人沉醉,“你好好休息,把气色养好了,免得暖儿见了心疼。”
“短短半年时间,感觉像是过了半生。”女子温婉惆怅的声音响起,“这次幸亏湛若,否则我们哪这么容易就能见到自已的女儿?”
“曦儿说的是。”
“你们以前跟冤家似的,每次见面都像仇人眼红,以后可得好好对他。”
“我知道。”男子声音含笑,像是大海一般包容万物,“就算只看在暖儿的份上,为夫以后也一定对他视如已出。”
马车里诡异一静。
“什么视如已出?”女子哭笑不得,“占便宜也没这么占的吧。”
明明是一样辈分的人,偏要让人矮上一截?
哒哒哒!
远处马蹄声闷雷般响起,一身深褐色长袍的俊目男子领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待行到马车前停下,握着缰绳朗声说道:“主上,西齐局势已经稳妥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数发生。”
马车里传出沉稳的声音:“储君册立大典定了下来?”
“是。”轩辕曜回道,“据探子的最新回报,大典定在八月初六,还有一个月。”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在西齐待上一个月?”女子沉吟,“这样也好,可以跟暖儿多叙叙,好好见识一下我家暖儿大典上的风采。”
轩辕曜闻言笑道:“听说公主殿下还试图挖墙角,想把战王留在西齐做大将军。”
此言一出,马车里忽然响起女子轻笑,“战儿要是愿意,倒也不是不行。”
轩辕曜继续说道:“还有件事,蜀国的倾城长公主和云公子也在来西齐的途中,大约明日傍晚能跟我们汇合。”
马车里的南曦闻言,不由挑眉:“他们二人来西齐干什么?”
蜀国长公主叶倾城乃是东陵女皇南曦曾经的好友,蜀国血统纯正的公主,因许多年前发生的一桩仇怨,跟自已的皇族父兄结下了深仇大恨她最爱的男子云亭全家灭于昏君之事,仇恨就此结下。
这两人也是经历了一番动荡波折,分离数年,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叶倾城是个有仇必报、敢爱敢恨的脾性,于十年前铲除了几位不成器的兄弟,顺利登上帝王宝座,不过她对帝位没兴趣,夺皇位只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借日传位给自已的义子云睿,云家灭族之劫的漏网之鱼,云亭的亲侄子。
一个跟蜀国皇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义子,自然没办法名正言顺登基为帝,所以那个烈性女子直接把皇位抢了过来,然后禅位给义子,蜀国满朝文武对此满腹意见,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接受着皇位易主,甚至连皇族姓氏都改了。
问报复一个人最彻底的手段是什么?
那就是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