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时候,与他交好的那些世家子弟自然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可如今孟羽鸿还在孝期之内,却独自前往翠凤楼喝酒,难免落人话柄。

几位世家子弟一眼便看见孟羽鸿独坐窗边,一张脸被酒气染得熏红。

“这不是……孟小公子吗?”

其余人玩味地笑了笑。

自户部尚书孟澜离世的那一日起,他们便再也没见过孟羽鸿,还以为他改了性子,要学着支撑起整个孟家。

却不曾想,孝期未过,他便在此饮酒作乐起来了。

几人各怀鬼胎地靠了过去。

“孟小公子,怎的喝酒也不叫上我们?”一人走过去,径直搂住了孟羽鸿的肩膀,话语间极尽亲近。

孟羽鸿面色泛红,双眼眯起,才勉强辨认出眼前人:“化公子?”

“是啊,羽鸿,你竟独自在此痛饮美酒,却不叫上我们。

“怎么,是不愿与我们交好了?”

另一人追问道,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与孟羽鸿交好的这些世家子弟,大多与他一样喜欢饮酒作乐,斗鸡走狗,皆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只是他们家中背景一般,皆为不受宠的庶子,才会这般放纵自己。

因此,其中不乏有些人,对孟羽鸿一直以来得到的宠爱和重视,心中嫉妒。

这一次,反倒成为了他们拿捏孟羽鸿的最好机会。

往日里,孟羽鸿仗着自己父亲是朝中三品官员,且自身颇受宠爱,总是以领头者自居,高高地压他们一头。

可如今他已然丧父,还公然在丧期饮酒,总是要被人诟病。

见众人来意不善,孟羽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边心虚地觑着酒楼楼下,好似是害怕谁突然出现。

化公子眼睛转了转,用玩笑的语气问道:“怎么,你这是怕被人发现?

“可你……”

他话语一顿,显然是觉得此刻提起对方的丧父有些无礼,便转口道:“你是怕被你那位姐姐发现吧?”

他一提起,其他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时感兴趣地道:“便是那位胆子极大,带着疫民回家的孟二小姐?”

“说起来,我似乎连那位孟二小姐一面都没见过呢。”

“据说,这些时日,孟家上下的事情,都是由她帮着孟小公子办好的。”

听着这几人无礼地对自己的姐姐进行讨论,孟羽鸿眉头紧紧皱起,冷声斥道:“这些事情与你们何干?每日斗鸡走狗玩的不够,还要窥探旁人的家事吗?”

场面瞬间沉寂下来,几人面色也渐渐变得黑沉。

“我们不过是说些玩笑话,再者,也是关心你。”化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孟小公子是在心虚什么呢?”

孟羽鸿唇角紧紧抿着,不再言语,起身便要拂袖离去。

却被面前几人拦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怕你那位好姐姐发现你在外面喝酒作乐,还是害怕我们说你连家务事都料理不清楚,还需要姐姐的帮忙?”

“我没有!”孟羽鸿怒目而视,挣开抓着自己的手。

这些时日,虽的确如他们所说,孟听枫回到孟家之后,帮着他做了许多事情,否则他也难寻清闲出来饮酒。

可饮酒是真,他从未想过作乐。

毕竟,此时还是孝期。

于是孟羽鸿涨红了脸,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发现对方说的虽然与他所想有些出入,但大部分还是说对了,一时间便僵在原地。

几人的目光愈发肆意嘲讽,孟羽鸿再也无法忍受,当即便喊道:“你们怎敢拦我?我如今可是侯爵!”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