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数道重重叠叠的侍卫身影,岿然不动,叫蕙染公主心生绝望,瘫坐在地。
她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宫门,百思不得其解,父皇明明私底下来看过她,合该是心疼她的,为何会允许那样不近人情的定罪出现!
缓缓收回挑起珠帘的手,孟听枫微抬下巴,看向坐在马车内的另一位女子,“去吧。”
女子戴上面纱,轻轻颔首,旋身下了马车。
孟听枫静坐马车内,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便听见马车外传来的轻声细语:“主子,鱼儿已上钩。”
唇边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孟听枫开口吩咐道:“回酒栈吧。”
如今孟府她已决心不再回去,便将母亲留下的落霞酒栈作为新的落脚点。
既然蕙染公主已然上钩,那么接下来,就是时候安排人手助她偷偷溜进皇宫之内了。
只希望,那般嚣张跋扈的蕙染公主,可千万别在皇宫里犯了傻,触怒了圣上,只怕是罪加一等。
马车缓缓驶离。
一旁的宫门边早已没了蕙染公主的身影,远远眺望着看热闹的民众也纷纷离去,谁也不知,此时的蕙染公主已然乔装打扮成歌姬的模样,跟着队伍进了宫中。
这批歌姬,是华乐坊中培育出来的伶人。今夜入宫,是为了景祐皇帝接见新的廓祁使节所准备的。
而孟听枫安排的那位女子,并不是歌姬队伍中的一员,只是乔装打扮作为一位中间人,以收取蕙染公主财宝为利益,助她混进了队伍之中。
只有这般利益明显的交易,走投无路的蕙染公主才会轻易上当。
蕙染公主急不可耐,几乎是一进入皇宫之内,便凭着自己对皇宫的熟悉情况,悄悄离开了队伍。
跟着那群庸脂俗粉,她只觉自己待久了,身上也要被腌入那些难闻的气味。
她找了个角落,停下脚步,整理了一番衣裙,摸了摸脸颊,突然想起此时没有铜镜,难以揽镜自照,整理妆面。
可一顿,蕙染公主又苦笑一声。
自那定罪文书传到公主府之后,公主府内上上下下的仆役们皆被遣散,转移了卖身契,自然无人替她梳妆。
只是,其中最让她感到愤然的,是果断弃她而去的琉心!
琉心侍候她多年,在这般关键的时刻,竟然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她身边,哪怕是她如何劝说,琉心都未曾回头。
蕙染公主怨愤不满地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衣裙,待她见到父皇之后,定要以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他,让他收回成命!
一路沿着隐蔽的宫墙边行走,蕙染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看见,便愈发大胆起来。
殊不知,她的行踪早早地就被浦弘发现了。
浦弘暗中看着她,直到她将要接近大殿之时,立即派人拿下。
蕙染又惊又怒,瞪大双眼看清眼前人后,双眼缓缓眯起。
“是你,浦弘。”即使双手都被人束缚在身后,蕙染依旧抬起下巴,尝试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那一夜,便是你带着人来的!”
一想到这,蕙染心底的怒气便越发磅礴。看似一片清明的浦将军,实则与孟家二小姐背地里有勾结,若非如此,她怎会这般轻易败了!
她语气不善,却丝毫没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浦弘只轻轻看了她一眼,便淡然道:“来人身份不明,意图接近大殿,先押后审。”
蕙染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本宫可是蕙染公主,谁敢抓本宫?!”
她剧烈地扭动身子,试图挣脱桎梏,却未想到身后钳制着她的那双手如此坚硬,恍若一块纹丝不动的硬铁。
眼看大殿近在眼前,甚至能听到其中的管弦丝竹,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