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心眸中泪光闪动,咬着牙不肯吭声,本想问问这明显宫中内侍打扮的小太监是来做些什么,可此时,头上的伤口正汩汩向外流着鲜血,她无心再问,转身跑了出去。
仆役看了一眼琉心慌张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脸上又浮现笑意,对着小太监道:“您请,公主就在里边儿。”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想起琉心那糊了满脸的鲜血和额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禁对自己也多了几分担忧。
他是来宣读蕙染公主的罪责的,若是届时,蕙染公主如打骂自家奴仆那般,对他随意发脾气,回到宫中,谁会为他撑腰?
将一切纷杂的思绪抛之脑后,眼前的仆役已然将雕花木门缓缓推开,小太监深吸一口气,踏入屋内。
蕙染公主起先听闻是皇帝身边派来的人,又想起琉心说皇帝前几日曾偷偷探望过她,面上一喜,心中对自己无罪开释的猜想越发明朗。
父皇定然还是心疼她的!
却不想,小太监肃着脸,将大理寺的定罪文书一字一句念了出来,蕙染公主瞬间呆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声:“怎么可能?!你是在骗本宫!”
话语间,一个花瓶砸了过来。
小太监灵活地闪身一躲,勉强维持着面上的严肃,放下大理寺的文书,转身离去。
之后的事情,便用不着他来管了。
毕竟这文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褫夺蕙染公主的封号和封地,贬其为庶人,永世不得再入上京。
第209章 “帮”她一把,彻底跌入谷底
自上次来看过医馆定址之后,孟听枫便交代莺怜为她好好看顾此处,而今看来,莺怜不止为她仔细看顾了这一处地方,反而将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模有样。
之前收容进来的病民们,也都纷纷做好了训练和学习,已有了成为医馆助手的资质。
如今的这座大楼,便是今日开业,也未尝不可。
孟听枫看了一眼身边身姿婀娜的莺怜,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你,莺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莺怜缓缓走到窗边,俯瞰了一眼脚底下的人来人往,笑着道:“小主人不必谢奴,一切都是奴应做的。”
虽知莺怜说的话定然不会违逆本心,但孟听枫隐隐能感受到她话语间掩不住的疲惫。
既是母亲身边留下来的人,她也不该什么都不做。
于是孟听枫侧身向着曲梦交代了几句,曲梦匆匆而去,返回来之时,正巧被转身的莺怜看见。
她一眼就瞥见了曲梦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物件。
是她的奴契。
莺怜心尖一跳,小主人该不会是想……
孟听枫将那份奴契拿在手中,仔仔细细核对了上面的姓名,这才正色道:“从今往后,你便是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奴仆,也不必再称我为主人。”
莺怜一愣,“小主人,别……”
那张脆弱的薄纸,却已在孟听枫的手中被撕裂,碎屑纷纷从少女的手心之中逃出,四散飘在空中,诉说着自由之意。
望着少女满脸的毅然决然,风轻云淡,好似不觉得此事是什么大事一般,莺怜不由得莞尔。
“小主人……不对,听枫,你如今还我自由之身,是要我往哪去呢?”
她略显哀愁的目光飘向远方。
从幼时被孟听枫母亲救助开始,莺怜便已下定决心,从此之后定要用尽全力来报答她,因此签下奴契,亦是她自愿所为。
于是,她这十多年间沉沉浮浮,在上京之内伪装,只待终有一日,逐月嬷嬷能找回主人的女儿,她便能继续报恩。
可以说,莺怜的这么多年岁月,都是为了恩情两个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