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声音,孟澜眨了眨眼睛,好似如梦初醒,看向她。
“枫儿……”
“您醒了。”孟听枫态度很是尊敬,却唯独少了对孟澜的亲昵。
孟澜眼神黯淡,叹息道:“是啊,我醒了,我终于醒了。”
受困于蛊虫这么多年,他竟是浑然未知,若非醒来之时,有曹管事为他详说了一遍过程,孟澜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身体内藏了一只蛊虫。
思及此,他垂于身侧的右手缓缓用力,握住了枕扇的边缘。
“她在哪?”
孟澜不愿提起那个名字,只要一想到,他心底止不住的愤怒和难过便会如同决堤一般翻涌。
孟听枫垂下眼睛,恭敬道:“姐姐在正厅里。”
点点头,孟澜又看向眼前的少女,眸中闪过一抹愧疚:“枫儿,是爹错了,是爹不好……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能不能原谅爹?”
孟听枫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心中想到,做错事的人,伤害了她的人,却只用一句道歉便可结束吗?那人的真心是否太低贱了些?
他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硬片刻,始终没能得到孟听枫的搀扶,终是叹息着收回手。
“曹忠。”孟澜唤道,“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言罢,他便以手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片刻后,曹管事领着浑身湿透的孟雪怡走了进来,他踌躇着看了一眼孟雪怡,解释道:“老奴去寻大小姐时,大小姐站在屋檐外,因此才湿了衣裳。”
他心中暗苦,向来最看重礼仪气度的孟雪怡,一旦发起失心疯时,竟是比谁都要疯狂。无论他如何规劝,孟雪怡都不愿回屋子里换身衣物,非要这般来见孟澜。
曹管事是府中的老人,见她这般,哪能不知道孟雪怡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卖惨求怜罢了。
果不其然,孟雪怡一进屋子里,便瑟缩着身子跪下。
饶是孟澜冷着脸,也忍不住一愣,随后才回过神来:“你这是做什么?湿了衣裳便这般走进来,孟家教你的十多年规矩,全都喂狗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