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跟随着的小厮变了脸色,上前拦住孟澜欲走上前的步伐,贴在其耳边说道:
“家主,您莫不是忘了前几日从二小姐院中搜出来的那二人?
“他们可是感染上疫病的人!这次的疫病得之者众,但痊愈者寥寥啊!
“小的,小的瞧这二小姐的脸色,就和那些躺在大街上的流民无异啊!”
在屋内竖起耳朵听的仆人都听见了话语,面色一变,众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畏惧,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孟听枫。
孟澜听完亦是面色一僵,想要上前一步的脚默默收回。
他眼神中浮现起几缕愤怒,质问道:
“你这个不孝女!
“之前为何要不顾家人安危,将那两个患了疫病的贱民带进府中来?!
“你可知,如今京城之内是如何传你、说你的?又是如何说我的?
“你可知自己的行为使府上蒙羞,更是让你爹我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啊!”
孟澜脸色青青红红来回变换,好似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那些来府上的宾客,话里话外都在说我养了个好女儿,懂得体恤民情、关心百姓之苦,却不断暗讽于我,言我教女无方!
“我本以为你会收敛些,不再像从前在那山上一般放纵,却不曾想你还是如此野性难驯!
“家人的性命,全府上下百余人口的性命,你都不当回事吗?!”
他气得浑身发抖,话语间一句更甚一句的怒气深重。
这些日子,他孟府常有灾难,已是叫他糟心不已。
京中本就谣言四起,孟听枫却带了两个患了疫病的人进来,叫外人捉住了把柄,以此嘲笑他们孟家。
孟澜此生最痛恨的便是声名被污,惹得心头烦乱。
孟听枫眸中暗光一闪而过,还真如时璟所说,她最不抱希望的便是孟澜会来看她,可如今他虽是来了,气也消了几成,却也还是会为之前的事情而向她发泄怒火。
“咳,咳咳咳……”少女露在纱帐之外的小脸好似更多了几分苍白,显出几分柔弱可怜来。
但众人见此情景,纷纷后退了几步,一副生怕被染上疫病的样子。
只有孟听枫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是要支撑不住了,但逐月嬷嬷对外说她是得了风寒,那她必不可能在此倒下。
于是她紧了紧逐月嬷嬷往自己身上披的外袍,轻轻推开身侧的嬷嬷,自床榻之上滚到了地上。
身形瘦弱的少女以手为支撑从地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冲着孟澜行了大礼,嗓音略带哭腔:
“女儿当日在路边遇见那父女二人,只以为他们二人是寻常来上京求医问药的普通百姓,瞧他们二人可怜,这才带了回来。
“父亲曾在教导弟弟时说过,为人处事要善良赤诚,女儿都听见了。
“想必,若是父亲在外遇见了患病的可怜人,也会帮衬一二的吧?”
孟听枫期冀着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直照得孟澜心底有些发虚。
这么多人看着,他自然是不能驳了他当日教育之言,但也不能就这么叫孟听枫牵着鼻子走。
“我就算是会帮,但绝不会像你这般莽撞行事,不管不顾地将人带回府中。
“你这一行为,在你看来是行善之举,却有可能害了全家啊!
“你可有想过,若是那疫病真在府中传播,外人要如何传我们孟家?在圣上面前,又有几位御史要参我一本?”
孟听枫心头哏血,血气上涌到口腔之中,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只留下几缕细密的血丝挂在唇边。
她声泪俱下,嘶哑着嗓子说道:
“那爹爹的意思是,见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