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宪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像常人一般下意识的躲避视线，而是抬了抬下巴，挑着眉毛对视回来。

这孩子……

姜妱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一点也没变。

会?盟开始的仪式其实不算复杂，但是对一个孩子来说步骤有些多，就像是冬至祭天时，不只姜妱要留意照看着，还得有一个礼仪官全程紧跟着傅承松，就为了他能不露怯也不出纰漏的走完全部流程。

秦晋两拨人之前对流程时，晋国就发现秦国这边竟然没有安排贴身礼仪官随侍，晋国这边什么人员配置，秦国的竟然一模一样，压根没为他们年幼的储君准备一点特殊优待，因此私下里很?是吃惊。

但是这是别人家?的皇太女，又不是自己?家?的，即便有些担心到时候会?出差错，但是仔细一想，到时候丢的是秦国的脸，关他们什么事，因此也就没有特意提醒，反而抱着一种多少有些期待的小心思，等着到时候看热闹。

这傅初鸿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今天看到殷宪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种想法八成?要落空。

这孩子虽然年幼，却绝不能等闲视之，至少在这种场合，她的举止和心态都已经足够成?熟。

果?然，之后的全部程序，无论是接受朝贺、代她父亲颁布圣旨还是当众宣誓都显得格外?镇定。

她的声音还有些稚气，但是语气和神态都很?轻松从?容，一切都表现的相当松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竟没有任何?磕绊紧绷。

虽然傅初鸿也不会?铱椛出错，但是殷宪的年纪更加引人瞩目，几乎吸引到了所有的视线与关注，可以说是抢到了所有风头。

第 66 章

这半天的仪式, 姜妱只是作为旁观者，并没有发挥什么实质上的作用，如傅初鸿所言, 结束之后她?便被送回了自己的住处，等待晚上的饮宴。

亲眼看到殷宪, 姜妱的情绪波动其实并不如前一天大, 至少知道?她?十分健康平安, 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姜妱其实还记得当初听说秦国宫廷风波频起的事, 加上安儿莫名其妙的被掳到了晋国，她?虽然知道?女儿的身份不太可能出太大的危险，也打定主意不再?关注秦国的事, 但是心却依旧悬在半空中没个着落。

为了一心忘记过往, 能对儿女不闻不问, 真是她活了两辈子做的最狠心的事了。

现在看她?这样健康，一看就知道?是灌注了无尽的心血才能养育出的模样，姜妱也算是放下心了。

在她?发现怀上这孩子时，殷溶求她?将孩子留下来，跪在地上起誓一定会做个好?父亲，他说他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姜妱当时是信了，但是到后来跟他翻脸时，其实又起了怀疑，因为当时他那样不管不顾的疯劲儿实在不像个能情绪稳定的把女儿抚养长大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来，姜妱觉得自己还是看轻了他。

她?不见得是个好?母亲, 但是他实在是个好?父亲，至少在女儿这里是这样。

姜妱是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 大公主便喜欢围着她?撒娇，姜妱看时间还早, 两?个孩子明显也不困，便想找点事做。

“淑宁，我带着你和弟弟一起读书识字好?不好?？”

大公主这孩子看起来有点内向，在冯昭媛和皇帝面前从来不提任何要求，但是她?以小?孩子特有的直觉能判断出谁的脾气更好?，谁又更好?说话，因此在嫡母这里反而话更多些，总带了些可爱的任性。

她?坐在姜妱怀里仰着头撒娇道?：“淑宁这一路认了两?百多个字啦！今天不读了好?不好?？”

姜妱没办法，便温声?道?：“不读书的话，你想做什么呀？做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