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妱愣了一下褚东阳?

她心中回?忆丝萝曾经说过的褚皇后的过往,没听她提过褚皇后的画技如何,褚太师为什么?会平白夸赞她呢?再仔细一思考,便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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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皇帝面前是能少做就少做,但是私下里闲下来却也写过不少画过不少,坤仪宫中有不少是褚氏安插进来的宫人,这?些?人现在吃着姜妱的俸禄,一般不会对外吐露什么?重要的事,但是写字画画这?些?琐碎的小事却极有可能拿回?去交差。

按理说姜妱该十?分警惕才对,但是她现在在褚太师面前的伪装已经很敷衍,接近破罐子破摔了,所?以也就懒得下力?气?去管这?些?事了。

贤妃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看姜妱,很干脆的把毛笔仍在一边,口中道?:“既然?如此,请您来画吧,妾确实不善此道?。”

皇帝拍了拍她的腰,但是贤妃没理他,只是看着姜妱,等她回?答。

姜妱当然?不肯当着“江兰泽”的面来作画,她的画技就是跟对方学的,从什么?类型的选材用什么?样的纸笔颜料,到构图下笔、笔锋运转、调色写意全都是曹无恙一笔笔教出来的,真要在他眼皮底下画画,怕是一朵玉兰花都没画完就能被察觉到异样了,与?当面承认真实身份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对贤妃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挂在亭中的两?幅美人图,这?画工与?贤妃的就是天差地别了,可能是时间限制,他并没有选择细腻繁琐的重彩工笔,而是以写意的画法,用笔简洁传神,泼墨豪放,明暗得当,人物神韵把握的极其传神。

这?两?幅画得自然?就是贤妃和柔昭仪,两?人的神态风格迥异,寥寥几笔便能使人一眼分辨。

这?一看就是曹无恙的画,姜妱在心里感叹他的大胆,竟然?真的敢在东京画这?样具有鲜明特色的画,同时也庆幸他之前的画作都只在秦国流传,若真是名气?大到流传到晋国,那有些?功底的未必不能瞧出端倪来。

姜妱没理会贤妃的话,只是静静的欣赏这?两?幅美人图,柔昭仪以袖掩唇,防止自己笑出来,接着跑到皇后身边凑趣道?:”殿下,您喜欢这?样的人物画么??妾身是个俗人,更喜欢色彩明丽的工笔,江郎的画虽好,只是稍嫌寡淡了些?。”

姜妱转头看着她微笑道?:“这?哪里有雅俗之分,不过时个人喜恶罢了,我是更爱水墨写意,但是工笔也有工笔的好处。”

她有意让自己忽视着一旁江兰泽的目光,望向皇帝,轻声?道?:“陛下,既然?如此,您便让江大人为妾身和这?孩子作一副画像吧……也当留个纪念。”

皇帝自然?答应,他道?:“你吩咐就是,哪里用得着朕。”

姜妱这?才让自己的视线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江兰泽的身上:“江大人,劳烦了。”

江兰泽的动作有微弱且不易分辨的迟疑,他动作稍缓的重新调好墨汁,铺好生纸,这?才仔细的端详起已经坐在亭边坐凳的晋后与?她膝上始终沉默的幼童。

“江大人。”皇后缓缓道?:“你该先用炭笔描边。”

江兰泽已经不是初学者,他的画往往可以信手拈来,不需要草稿,但是此时他看了姜妱一眼,不做解释便默默的换上了炭笔,余光看见皇帝正被缠着与?贤妃交谈,便一边作画一边轻声?道?:“殿下,这?孩子当初与?臣有一段渊源。”

姜妱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的观察他,一边觉得他跟分离时相比没怎么?变样,甚至比当初被殷泽时刻刁难折磨时还要精神些?,一边道?:“我记得,你救了他。”

“臣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有幸抚养于?中宫,只是,您方才说……‘留个纪念’,不知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