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已。
江兰泽默默地饮下一杯酒,冷眼旁观着那边的喧嚣热闹,分?明也在倾听那些人口中所说的朝堂要闻,却始终一言不发,不作任何评论。
“你?还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朱衣男子叹了口气:“分?明有大才,眼看就要被家世和这张嘴耽搁了。”
江兰泽这时却开口了:“既然有大才,又何惧家世低微?”
朱衣男子目光怪异的看着他:“你?说呢?咱们不是大姓出身,便是勉强入了朝,顶了天?也不过?是个县令……当然了,若是能放下身段去攀附士族则是另说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友人:“我倒还好,但瞧你?这一身清高的样?子,怕是也难。”
江兰泽神色平静,语气却笃定:“事在人为,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做不到??”
对方叹了口气:“你?这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儿?,要知道这种事出头了也未必是好事,倒时候有了冲突,大权在握的中书监还不是说死就死,谁知道下一次死的是谁,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放弃那点?凌云之?志吧。”
江兰泽知道他所说的是实情,只是他所求却是另一回事,那绝不是一般的“志向”可以概括,因此也不做解释,只是又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后?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陶思?文愕然道:“这才什么时辰,宴席还没过?半呢……”
江兰泽听了半场,觉得?这些大族的公子也就是这么回事,翻来覆去讲得?都是人尽皆知的传闻,有些甚至还是两三年前的旧事,触及关键的一句也没有。
还有那褚氏子,三句话?不离他们家的太师,他们家的皇后?,竟还不如其他人。
当然,这可能也与这些人其实大多都是旁支子弟有关,空有大姓做面子,实际上满腹草莽的多,既没有得?到?同族兄弟的资源,也不如寒门或是小族子弟上进努力,自然显得?浅薄了些,满嘴里夸夸其谈,又被出身差些的同伴们吹捧着,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兰泽只觉得?以为来赴这场宴会能收获什么重要消息的自己也够愚蠢。
这半天?时间可以算是浪费掉了。
他迅速找到?了借口:“驿站中尚有夫人在等候,吾不应晚归。”
陶思?文闻言无奈道:“你?说你?上京一趟路途遥遥,竟然还带着妻室……不至于一刻也不得?分?离吧?”
江兰泽一边提起外衣准备离去,一边随口道:“原籍家中已无他人,且小儿?还在京中舅父家中读书,夫人满心想念,执意要跟随,便也随她了。”
“你?这夫君当的,不是赘婿也堪比赘婿了……呀!”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被酒楼窗下的一幕吸引了视线,还被惊得?叫了一声。
只见?一个矮小的孩童从?街市人群中毫无预兆的钻出来,没头没脑的跑到?了路当中,腿脚却不太灵活,一跑快了,左脚绊右脚,当街摔得?满头是土。
他可能是摔蒙了,抬起脸来便有些茫然的左右张望。
陶思?文笑着指着他道:“你?瞧,这孩子生得?多调皮……一准是趁大人不注意乱跑的,也不怕花子拍了去。”
江兰泽漠然的往下看了一眼,那孩子一脸土,现在已经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像是在犹豫往哪边走。
他看了一眼便要移开视线,却不想变故突发,那就在那孩子迈着小短腿找准了方向要迈步的时候,路转角却突铱椛然冲出一辆牛车,牛车高大,也没注意到?那不过?三寸多高的小豆丁,横冲直撞的便疾驶而来。
那转角太近了,街道两边的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却没有一个人敢从?牛蹄下将这幼儿?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