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 原本就已经显得浅淡的亲缘一下子跌入了冰点?。
要问姜妱还爱他们么,那自然?是爱的,这世?上很?少有姜妱不爱的人;但是若再追问她是否能原谅, 那答案却仍然?是不能。
回去的路上, 因为想起了母亲为了自己曾经把?那些?人臭骂一顿的往事, 殷宪的心情就好多了, 她自觉是个胜利者,对那些?在姜妱心里?的地位远不如自己的失败者多少要保留些?风度的。
那教训丁祎遥的时候就下手轻些?吧。
殷宪美滋滋地想。
姜妱不知道殷宪为什么一开始还怒气冲冲, 过了没一会儿?就转怒为喜了, 情绪变化的这么快, 真像她父亲。
她已经许久不曾想到娘家的亲人了, 以往是刻意不去想, 因为一想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的痛,心脏坠到湖底, 又冰又沉。
现在想来,那应该也是心病的一种体现, 她没有办法去调节自己心中的不适和难过。
反而是现在,她看到妹妹自然?难免惆怅关切,但是转眼间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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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萝说得不错,几人乘着?马车回到住处的时候,正该是姜妱要吃药的时候,这时候内侍方济安刚刚把?药熬好,颇为殷勤地捧到姜妱眼前来:“娘娘,您请用。”
姜妱一边接过药碗,一边对殷宪道:“你快些?回去吧,别?误了时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殷宪等姜妱将药汁一饮而尽,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宫去了。
丝萝看着?殷宪离去的背影,感叹道:“小?殿下还真是有些?粘人呢,平常这年纪的孩子,巴不得离父母远远的。”
姜妱浅浅一笑:“她还小?呢,等再大一点?,自然?就会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渐渐地,也就不会再想这样依赖亲人了。”
这原是一句普通的话?,但是丝萝却听出了姜妱语气中那种隐约的怅然?,她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姜妱的目光虽然?看似注视着?殷宪离开的路,但是实则却是有些?放空,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姜妱的过去太复杂太沉重,每一步的回忆或许都是一种把?伤疤揭开的举动,丝萝担忧地把?手放在姜妱的肩上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人总要向前看的。”
姜妱回神,她带着?微笑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孙媪赵媪两人十分勤快,现在已经把?殷溶让姜妱从宫里?带出来的许多许多行?礼整理好,分门别?类的安置好了,只有那个装着?各种珍稀宝物的箱子没敢碰。
姜妱见这东西杵在房中有些?碍事,便从中挑了几件平日里?用得上的,其他都锁起来关进库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孙媪的视线在箱内的饰品中一扫而过,随即笑道:“娘子,这么多宝贝,您就只捡这么几样不那么起眼的戴么?这岂不是暴殄天物?”
“也浪费不了,每隔一段时间拿出来保养一番,”姜妱随口道:“到时候留给阿宪戴,她喜欢这些?。”
孙媪一顿,接着?不再劝了,立即叫人把?箱子抬了下去。
姜妱一旦从那座皇宫中出来,立即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晚上吃完饭又逛了一会儿?这才回房,之后很?凑巧的发现从耳房书桌旁的窗户上往外看,正好一支凌霄花攀着?墙壁探进窗子,古朴暗紫色的窗框,橘红色的花朵,这个角度看起来十分有意境,姜妱很?有兴致地让人拿画笔纸张来把?这景象画了下来。
她师从曹无恙,比起工笔,更?爱泼墨写意,因此没有费太多时间便绘制出了一副形神具备的凌霄越窗图,正在欣赏间,屋外传来了一阵不算响亮的嘈杂声。
姜妱放下画,见殷溶正大跨步的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