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使了?个眼色,丝萝会意道:“娘子要按时吃药,现在回去刚刚好,不然再晚点就要耽搁时辰了?。”

殷宪其实还真不急着回宫,有理?由住在宫外更好,但是丝萝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打消了?继续在这里教训姜姝的打算,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侍卫们整齐划一的退了?下去。

丁祎遥松了?口气,只听殷宪语带讥讽道:“姨母挺着个大肚子,还是顾好自己吧,到处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看也不看姜姝那气得抽动的嘴角,拽着姜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吩咐左右:“留两个人看着点,不许他们跟着,真是晦气把他们赶到别的路上去。”

姜妱都没注意殷宪说了?什么,她?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可惜他们已?经走远了?,她?没有看清妹妹此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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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将近十?一岁,除了?头几年?,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当?面顶撞殷宪了?,能让她?忍耐的人全天下就没有几个,这不知所谓多管闲事的坏女?人居然还要占一个,殷宪越想越憋屈,打定主?意回头找个由头收拾丁祎遥,教训不了?母亲的亲妹妹,还教训不了?她?的丈夫么?

姜妱见殷宪一路上都鼓着脸生闷气,不由得劝道:“她?从小就是这个脾气,你是好孩子,不跟她?一般见识。”

殷宪闻言更气了?从来只有别人避讳她?的脾气,如?今母亲居然让她?去避讳别人!

她?知道别看姜妱对弟妹多有宽容,这是因为她?脾气好的缘故,实际上早就与娘家众人起隔阂了?,便趁机告状道:“娘娘,你不知道,他们这几年?时常试探着想要把那些不知道哪些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亲戚女?亲戚,给送进宫。”

姜妱一愣,随即没什么情?绪道:“……这也是能想到的事,我留下你们两个,你父亲也不可能一辈子一个人,不止姜家,打这个注意的恐怕不是一家两家。”

“那其他人跟您又没有关系,这可是您的娘家,我的外祖家啊!”

“正是我的娘家,你的外祖,有这样的举动就更正常了?,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自家人先占个位置,总比外人来欺负你们姐弟强。”

殷宪没想到这样姜妱都不生他们的气,不由得有些气馁,她?其实知道真正让姜妱与父母弟妹起了?龃龉的事是什么,只是正因为这事真的能戳姜妱的肺管子,她?反而连提都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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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事早,刚刚有记忆时,姜妱对姜家依旧很好,但是那时因为重重琐碎的原因,已?经不算掏心掏肺的亲近了?,但是真正裂痕的导火索却是殷宪自己。

等她?长到五六岁,姜妱生了?殷宴,这是一个皇子,连因为避讳流言蜚语,很久才进宫一次的姜父姜母都带着子女?入宫来庆贺小皇子满月,殷宪当?时躲在屏风后面想要跟母亲玩闹,结果便听到他们让姜妱劝皇帝改立皇储的话?。

直到今天,殷宪仍清楚的记得那种从脚心骤然凉到心底的滋味,她?浑身僵冷的缩在屏风后面,整个人一下子剧烈地抖了?起来。

殷宪真的没受过什么严重的挫折,即便立储时阻力大,即便一开始储位不被认可,因为那种压力几乎都被殷溶分担了?,她?又不是个在意外人言语的人,有仇当?场就能报回去,什么心事都不隔夜。

直到那一天,她?弟弟满月的日子,猝不及防的听到母亲的至亲劝她?亲手把自己从储君的位子上撵下来,送给那个只会吃奶的小毛头。

她?第一次意识到,与弟弟相比,她?没有任何?优势,原则上,他们同父同母,她?得以封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