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对许致印象还算深刻,见?到?他在江边发愣时便格外留意了?,许致方才心神不定?,在江里盲目的寻着这一节小小的纸面,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殷宪则旁观者?清,非常冷静的发现从许致手中落下去的东西只在江水中沾了?瞬间,就被席卷到?了?这个?隐蔽的树枝上。
她可不是姜妱那样见?谁都要去帮一把的人,她知道许致在两人坠江一事上绝对逃不了?干系,既觊觎自?己的母亲,还下手加害于她,以至于殷宪巴不得许致就这么掉进水里淹死算了?,还省得自?己出手报仇,更别说提醒他失物在哪里了?。
此时许致已经离开?,她便好整以暇的把东西拿到?了?手,倒要看看让这人这么紧张的到?底是什么。
曹无恙也有些好奇,他也凑过来,亲眼看着殷宪将手中微微打湿的纸打开?展平。
这纸上的墨迹已经过了?一年多,已然十?分干燥稳固,即便是有了?水渍,也只是在边角处微微晕染,不碍着什么。
两人都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纸面。
这纸面做工裁剪算不得巧夺天龙,边上更是有撕扯拉胶的痕迹,但是用墨很精细,边缘上仅仅是浅勾了?几笔,已经将这燕子描绘的栩栩如?生?,即便没有这纸张的轮廓,也能看出这只春燕的形态,边角处简单山水点缀,也很有功底。
曹无恙略有些怔然,他下意识往燕子右侧腹部的题字看去。
“淡阳疏风静,鸢飞爽籁停。”
这句诗并?非古人名句,应该是今人现做的诗,并?没有流传在外,诗中的意境恬淡闲适,透着温和雅致的柔情,只是笔迹棱角分明,笔力透纸苍劲,与这首诗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曹无恙在脑海中微作点评,就又将视线移向了?燕子的左侧。
那里同样写?着一首诗。
“淡阳……”
曹无恙只是打眼一看,甚至只模糊看到?了?和上一句诗相同的开?头,还没来得及往下读,就见?殷宪的手骤然一紧,这张纸瞬间被她攥成了?一团。
也幸好这是用来做风筝的纸面,十?分坚韧,若是寻常的宣纸,又是沾水又是被这么用力攥起来,早就不成样子了?。
“……殿下?”曹无恙只觉得心下迟疑,下意识的唤了?一声,但是他却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但是实在是太久了?,时间的长?河已经流淌了?十?数年之久,距离他与爱妻闲暇时赌书泼茶,手把着手一同习字绘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这是将近他人生?的一半时间,后来的他经历了?太多太多,只能依稀记得那时候甜蜜幸福到?好像是梦境一般的快乐,但是那些带来现在看来无比奢侈的快乐的细节,却早已蒙上了?一层时光的尘埃,变得晦涩不明。
殷宪咬着嘴唇,她几乎以为已经露馅了?,但是紧张的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质问的声音,不禁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迷茫又愣怔的神情,过了?片刻后,她才松了?口气,极力维持着平静道:“我、我突然想?起阿爹有事要跟我说,这就要回?去了?……”
提到?殷溶,曹无恙本能的皱眉,心中那一点点预示和动摇变得不再分明,他皱眉道:“既然如?此,殿下快些回?去吧。”
殷宪片刻也不敢停留,生?怕曹无恙回?忆起什么来要仔细看那张纸,于是立即转过头,用有些急切的步伐快步离开?了?。
她一路走回?自?己的营帐,只觉得手里攥成一团的纸张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灼烧的她手心发疼。
这东西有些棘手,要一把火烧了?最为保险,但是她又有些舍不得,殷宪想?了?一路,觉得应该把它交给母亲,随母亲怎么处置。
还有许致手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