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五指张开,眯着眼轻笑,方才的寒意和冰冷霎时间销声匿迹。

“五百万我就把胶片交给你,至于那些解释的话,你可以留着对你的妻子说。”

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严肃,唇角抿起。我依旧轻笑,笑得随意,一点都不在乎的姿态。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最终席简选择了让步,低下了头。

“我没那么多的现金。”

“其他资产也可以。”我看向窗外,黄浦江的另一边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繁华闹市的雏形,毫无疑问,以后这里会成为整个国家的金融中心。

“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你曾经在这里买了几块地。”

席简没把地给我,她当然也知道土地以后的价值可不止五百万,所以拼拼凑凑,提给我五百万的现金。

父亲借给我的钱,在第一年我就可以还给他。

不过后来,那张照片不知道被谁卖到了文家那里,一直堆积的矛盾终于因为席简的不忠而爆发。文毓琇和席简离婚,因为只有一个孩子,两家为了孩子的抚养权闹上法庭,彻底撕破了脸。omega获得抚养权的案例不是很多,文毓琇没有办法,将席简出轨的证据拿了出来,那个时候同性恋已经从法律中移除了罪名,最终孩子归文毓琇抚养,席简的财产不仅要被分走一半,还需要每个月给文毓琇打高额的抚养费。

好吧,我也不装了,对,那张照片我卖了两次。

柳煦去见了文家的人,要价同样也是五百万。

00年的一千万,有这一笔资金在,我做任何生意都不可能亏。所以什么黑道起家,色情行业起家,不太准确,我的确做过那样见不得光的生意,但是若不是这两家赔偿给我的这一笔巨款,我哪来的资本可以在香港站稳脚跟。

她们离婚后,我拿着那封信,还有那张已经洗到发白破旧的方帕,根据柳煦提供给我的消息,来到了文毓琇家的楼下。

那一段时间黄梅雨刚过去,空气潮湿闷热,地上也一片泥泞。我等了一会儿,看到文毓琇的车开了进来,一个漂亮乖巧的小女孩下了车,背着粉嫩的书包,穿着纯白的小裙子,牵着她的手喊妈妈。

文毓琇看到了我,表情微变,让一旁的保姆带着小女孩先回家。

“有什么事?”

她的表情冷淡,透露着一股子不耐烦,这段婚姻带给她的伤害很大。印象里文毓琇还是那个温柔似水的omega,会对席简百依百顺,然而现在。

她似乎将自己整个武装起来,由内而外,都变得坚硬和冰冷。

还有些许子尖酸和刻薄。

“你还记得这个吗?”

我将方帕递给她,这是她送给原纯的,被原纯珍存了几十年。

她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抬手啪的一下把我的手打开。

“你什么意思?来和我耀武扬威的是吗?她喜欢过你又怎么样,你们同性恋永远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在一起!”

“请不要来打扰我和我女儿的生活,我不想让她看到你。”

“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另一个母亲是同性恋。”

她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转身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啪嗒啪嗒,踩在我的耳膜上。

我面无表情,没什么波动,只低着头看掉在地上的那张方帕。

纯白被染上了肮脏的污泥,仿若自天空落下的雪,落进了一片泥泞里。

为什么要落下来呢。

不落下来就不会脏了。

我蹲下身子,将方帕捡起来,重新握在了手中。

那天之后,我就离开了上海,去往香港。

那封信也就一直没有送出去。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做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