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若是说出来,更多的人会不屑的嗤笑一声。

傻逼。

“先跳过这个话题吧,我担心搞乱了时间线。”

小记者很上道的不再追问,她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询问道:“那继续从您生病之后说起?”

我点头,头顶的天空蔚蓝广阔,那么高,又是那么的遥远。

不像在漠河,天空很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1996年,1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没有彻底的康复痊愈,天气太冷了,夜晚稍微冻到,第二天就咳嗽不止。

面色从苍白,再到营养不良的蜡黄,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现在瘦的几乎是皮包骨。

李一绝没有再折腾我,她愧疚不安,明白是她将我搞成这幅病恹恹的模样。但是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就算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放下自尊心,低声下气的认错、道歉。

而是找各种其他方法,金钱、物质,whatever来弥补。

可是监狱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呢,无非是将她的大衣送给我,吃饭的时候,唯一的那块肉,或者鸡蛋,无声的夹到我的餐盘里。

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的我放下了筷子,默默的瞧着她。

“你病了,多吃一点,等十五号我家里人来看我,我让他们送点人参过来给你补补。”

我讨厌她,讨厌她的粗暴、野蛮、自说自话,自以为是,所以她对我做的一切,她的所有示好和付出,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心里波澜。

更别说感动。

是错的啊。

我不爱她,不喜欢她,所以她对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抿了抿唇,嗓音因为嘶哑的说不出话,我将多出来的那份夹给柳煦。

她面色惊慌的想要拒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没办法了,开口,每一次发声都像是刀割喉咙,疼的我皱眉。

“乖,你帮帮我,我嗓子难受,吃不下去。”

声音沙哑,音色仿佛坏掉了的小提琴。

柳煦信了,没有再拒绝,只是看了眼李一绝,慌乱害怕的低下了头。她的脸色铁青,忍着怒气没有在手下面前发飙的模样每一次都能取悦到我。

啪的一声,李一绝拍桌而起,一个人走了。

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情侣之中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互相折磨的冷战。值得庆幸的是,我和她不是,所以对于她的生气、不理不睬,我只想说干得漂亮,继续保持。

最好到我出狱之前,一直不要再搭理我。

“7913,警官让你去一下值班室!”

正在囚房里看书的时候,有人站在走廊上喊我。值班室是狱警的工作室,一般被叫到那里去的囚犯都是犯事了要接受批评和教育。我从入狱到现在明明一直都安分守己,就连被强奸了都没有使用暴力报复,所以特别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过去,一路上都特别的忐忑不安。

敲门,请进,我心口的石头落了下来,是朱迪的声音。

值班室内只有她一个人,暖气片,桌椅,床铺,还有悬挂在墙壁上,散发着冰冷光泽的手枪。那是为了以防囚犯半夜逃跑或者突袭狱警专门置放在这里的,像是西游记中,镇压着整个东海的定海神针。

“过来,坐这里。”

关上门,我听话的走过去,来到朱迪的身边。她打开桌面上的食盒,老式的不锈钢,打开的瞬间热气喷涌而出,一股甜香顺着热气钻入我的鼻尖。

“香吗?是冰糖雪梨。”

她说着,将里面的碗拿出来,还有勺子。

“吃这个对你的嗓子好,还放了枸杞